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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黎只靠着墙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丝光芒，出神片刻后，便要起身决定继续走。李战见状也只得跟着她起身，可是刚一站起来，心口处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喉间一股腥甜，吐出一大口血来。

听到声音后，走在前头的苏九黎慌忙回过头来查看，见李战一副狼狈的模样，赶紧跑过去扶着他，靠着墙缓缓坐下。瞧着李战明显很憔悴的样子，双眼无神，脸庞却异常的红润。苏九黎有些担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烫的厉害。

“你发热了。”苏九黎半蹲着身子，有些忧心忡忡地望着李战。她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身体又好，不太需要请大夫郎中，是以对医术不甚了解。若是跌打损伤刀伤剑伤什么的，她还有灵丹妙药尚可一试。

可如今李战这内有重伤，外又发热，四下暗穴，外头又是冰天雪地，可让她怎么办才好。再加上他们刚从暗河中捡了半条命回来，眼下浑身湿透，若是她再不换身干的衣服，指不定下一个发热的人是她。

难道他们两个就要这样死在这里？

“别管我，你先走吧。”李战努力睁着双眼，本来意识还是迷迷糊糊的，在听到苏九黎说自己发热了后，心下一凉。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他已经快不行了。

苏九黎不是圣母，听到他说让自己先走，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想要放弃他。可是当看到李战认命地闭上双眼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很生气。

他身上还有父亲留下的其他东西没有交给自己，她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如此一想，苏九黎便一咬牙，下决心一定要带着李战活着离开这里。到时候，再好好羞辱他一番，是个军人，就不能自暴自弃。否则的话，苏威一定会很失望的。

她扶起李战沉重的身体，将他的一只手搭到自己肩膀上，拖着他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前面的光，坚定的说：“李战，还不到时候。你是个士兵，拿出你的毅力，不要放弃。”

本来已经放弃的李战，听到苏九黎坚信不疑的话语后，忍不住的睁开了双眼，暼到了苏九黎坚韧的侧脸，他心下一窒，没来由的一股崇敬升上心头。这种感觉，除了苏威，还没有人能带给过他。

“你真是苏九黎？”他虎头虎脑地问了句。

苏九黎觉得好笑，既然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苏九黎，那有何必给她父亲留下的东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但她什么也没说，只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走路。

李战不再问，她的一声嗯就已经给了他动力，他扶着苏九黎瘦小的，浑身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那抹亮光。

出了洞口，两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在暗道和暗河里经历了太长时间的黑暗了，猛然一下就接受外边的世界，这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人第一次入世一般奇异。过了好半晌，他们才勉强适应强光，睁开眼看看外头的世界。

外头仍然在下着鹅毛大雪，刺骨的寒冷铺天盖地向像他们袭卷而来，两个人都忍住瑟缩着身子，下意识的依偎在一起取暖。

“这里就是断魂谷？”苏九黎睁着好奇的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只有条笔直往前的路，路上平坦无阻，除了四周高耸入云的峭壁，上头是一线天外，真看不出来它的断魂体现在何处。

李战微不可察的笑笑，解释道：“若是从上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你就知何为断魂了。”

不再纠结无用的，眼下大雪不知何时才停，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耽误。想清楚后，苏九黎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带着李战往前继续走。

“这条路的尽头，有处地方可以稍微休整下。”李战瞥了眼苏九黎，仿佛已经能够想到那个地方了一样，嘴角满是自嘲：“原想着给受伤的兄弟用的，谁知却是我用上了。”

受伤的兄弟？苏九黎抓住字眼，心里头揣着明白，脸上却装着糊涂。那个石洞必然是预谋的，至于修来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然好端端的关卡守卫军，去大费周折地修一个石洞和地下暗道做什么？

如果说那个石洞只是作为打仗失败后撤退用的，苏九黎还真不相信。前有回马关打头阵，塞外蛮子若有能力打到了长平关，那这密道修的方向不对。

其他还有什么原因呢？苏九黎想不到，但直觉这里牵涉众大，如果没有顺藤摸瓜，找到一丝端倪和破绽来，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