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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普通百姓家里。一连几日都没有喝到酒的雪山老人沉不住气了。他在狭小的屋里跳来跳去，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瞟几眼端坐一旁的萧牧。见他仍旧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终是急了，凑到了他跟前烦躁地问道：“你能忍下这口气？”

萧牧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忍不忍的下，也要忍。那日他躲在暗处始终没有现身，瞧着马背上意气风发的萧然，他便明白自己已经输了第一步。

早就应该料到萧然迟早会来趟浑水，插这一手的，但是他太感情用事了，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了萧密的身上，所以才忽略了萧然这个潜在的威胁。

尤其是出了醉乡楼后，他们一行人就一路往京郊跑去，连三皇子府也没回去。路上怕目标太大引起注意，萧牧就只留了北鹰和夏花，还让二人分别带着林萱和冬雪投宿民屋，他自己则和雪山老人一起投宿。

好在这几日清修，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们。冬雪已经好的差不多，过来的第二天就醒了。可是她以前爱说爱笑的性子却从醒来以后大变了，每日只知道不停地练剑、练剑。

“哼，可别怪老头子没跟你说话，冬雪的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能忍，老头子我也不能忍。”雪山老人沉默片刻，一双精明的眼眸里，满是愤怒。

这几日看着日渐憔悴的冬雪，雪山老人的心跟被人揪住了一样生生的疼。他这一生无儿无女的，可能是上辈子积了德，能收下冬雪这么个活泼机灵的又体贴孝心的徒弟，很多时候弥补了他没有儿女的遗憾。

萧牧对他向来只有师徒之情，而冬雪之于他，却有着浓浓的父女之情。如今自己的女儿被人伤害了，他却只能干坐着，这口气他能憋着他可憋不住。

“再忍忍。”萧牧捏住雪山老人的手腕，目光狠厉，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冲了出去。

雪山老人也是被他狠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没敢再贸然动弹，只瞧着他铁青的脸，傻傻地问道：“为何？”

萧牧松了手，看着眼前的老顽童，他心底明白，雪山老人闲云野鹤惯了，不懂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是有多么惊心动魄，也自然不知道他正在趟的这水究竟有多浑。萧然能够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且把他多年根基轻而易举就给摸清楚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眼下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今京城时局混杂，光老狐狸这个老狐狸就已经很难应付了，如今又来一个丝毫不差的小狐狸，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为了寻找苏九黎，几乎出动了一半的影卫，但结果都是有去无回。西北肯定有萧密的人，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萧煜现在也应该是身处西北了。

从这几天的遭遇来看，除了萧密的皇家杀手，还有另外一波儿的人也在暗中伺机潜伏着。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的那一波儿人应当是萧密派来的，为了不让他知道苏九黎的下落。而至于另外一波，虽然也是冲着名册而来，但只是关压了林萱她们，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萧然刚从塞外赶回来，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派人中途绕道前去西北。京中的几个皇子，除了大皇子尚且有胆子和野心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敢加入这场殊死搏斗的人。

但是怪就怪在，萧哲和萧牧一样，都被萧密给阻拦了。他相信萧哲并没有胆量敢和萧密抗争，那么，这突然出现的一波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想要名册，自然也是觊觎皇位的人。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介意坐山观虎斗，然后潇洒恣意的获取渔翁之利。正在萧牧如是想的时候，他的贴身侍卫却不期而至。

雪山老人迟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此刻又见有人来了，于是闷闷不乐的离开了。侍卫见他走远了，才敢恭敬地跪在萧牧面前，一脸凝重地回禀道：“主子，今日京中闹开了，皇上身边的小璐子被当众杖毙，死后首级还被吊在宫门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后背直冒冷汗。她知道萧牧在宫里有人，小璐子就是其中之人。可是前几日萧牧方才见过小璐子，今日这人就出事了，让人不多想也不容易。

半晌没有听到萧牧的回答，侍卫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情况。只见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潇洒快活样子的三皇子，此刻居然面目狰狞，青筋暴起，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也已经染上了血红。

侍卫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虚虚地再次打量了一眼萧牧，只见方才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