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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黎立在原地,看着锦娘和煜炀被那些藤蔓甩在她身后,她的脚步却未曾挪动过,回忆着这棵大树说的话,她昂起头颅,问道:“就这样走吗?”
“小姑娘,难不成你想留下来陪我?”苍老的声音再次想起,古板无波,像是深井里的潭水,苏九黎摇摇头,目光放在那一树摇曳的藤蔓,她的手指轻轻抬起,指着眼前这一切,那些藤蔓见状摇得更欢乐了。
微风吹来,这一幕显得如此诡异,压制住心底里的不适,苏九黎朱唇轻启:“你都把我们带到这里了,难道不应该和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一阵古怪的笑声突然响起,暗夜里森林中所有的动物都缩在窝里瑟瑟发抖,那些藤蔓也不再向着苏九黎试探,都收回脑袋,安安分分的下垂着。
咬紧牙关,承受着迎面而来的这股强大的风力,苏九黎瘦弱的身板看起来就好像随时要被吹到天上去,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阵笑声停了下来:“不错,还挺有骨气的。但是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要知道,你们的命还握在我手里。”
想到自己手里没有筹码,苏九黎紧紧捏着衣袖,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抬步向前方迈去,那些藤蔓见到她向它们走去都兴奋地舞动着,好像是在迎接她一般。
见到苏九黎这样的行为,那棵大树撤开挡住他的藤蔓,双眉往下一压,眼神里多了一些狠厉,既然不识相就怪不得他,他驱动着那些藤蔓想要攻击苏九黎,奇怪的是,那些藤蔓居然不听他掌控了,这,怎么可能?
额头滑过一滴冷汗,但看到大树的表情变化,苏九黎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方才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些藤蔓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特别柔和,所以,她就在赌这些藤蔓不会伤害她,虽然危险,不过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悠哉悠哉地捡起地上的剑拿在手中把玩,苏九黎意味深长地看了大树一眼,又收回目光假装认真打量着手中的剑,口中状似无意地说道:“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呵。”大树冷笑一声,闭上双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怕过死,这世间早就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你威胁不到我。”
一字一句仿佛刺在苏九黎身上,强烈悲哀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脑中恍惚一瞬,手中的剑不自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在大树睁开眼的同时,苏九黎也回过神来。
瞧着大树不解的眼神,苏九黎狼狈地别开眼,她这是怎么了?近距离看着这张清秀的脸蛋,那样如盛满星辰的眼神,大树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苏九黎的血确实对不上,到底怎么回事?
脑中灵光一闪,大树看着苏九黎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起来,语气也变得沉重:“这不是你的身体?”苏九黎心中一颤,身体像是僵住一样动弹不得,与大树眼神对视之间,即便她不说,大树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孽缘啊。”大叔说着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苏九黎看到他浑浊的双眼中有泪光在隐隐闪烁,里面居然有着一种悔恨:“宿命轮回,报应不爽。”
这个丛林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匪夷所思,尤其是这棵树还有这些藤蔓,现在这满地的夜明珠和这棵大树的话,让苏九黎充分相信,这里和前朝墓穴有着致命的联系。
重生在林盈玥的身体里对苏九黎来说是一个难以开口的秘密,原本以为父亲去世,哥哥不知所踪之后,这一生她都不会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就让她是苏九黎这个秘密烂在心里,从此以后,她只是林盈玥,可现在,突然有人把她心里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不,这个东西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你是什么意思?”苏九黎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好多想法,快得自己都捕捉不到,细听之下,不难发现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还有埋藏许久的恐惧。
那棵大树看着苏九黎的目光变得眷恋和愧疚,又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这久远的岁月在她身上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过了好半晌,他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九黎,你一定要去找回你自己的身子,然后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九儿,活下去,活下去。”仿佛置身一个奇异的空间,纯白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迷失方向,在一直朝着前方奔跑,耳边传来的是父亲殷切担忧的声音。
呼吸越来越粗重,苏九黎双手抱着头,慢慢无力得蜷缩着身子:“啊。”撕扯心扉的呐喊让人听了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