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报复的快感

“月姑娘！”

“他走到哪里了？”

“估计晚上能到。”

月芷“哦”了一声，眸中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悲伤，“他们还好吗？”

“很好，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大人，把他们照顾的很好”，顾剑把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见到她终于抬起头来，干裂的唇瓣扬了起来，“白师傅，绿儿姐姐，你们没事太好了。”

轻声说完这句话，她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的满脸通红才止住，那样折腾了半夜，她不出意外地受了风寒，先是感冒，然后是就无休止的咳嗽，程云南和翁子虚两个神医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云南无奈道：“这个丫头非把自己折腾成肺痨不成。”

“她这是心病，吃再多的药也不管用！”翁子虚也只是叹气，没有别的办法。

季飞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月芷已经睡着了，房间里点了一个暗淡的灯，她的脸在阴影里，眉头皱在一起，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楚，然后“咕叽”一声，他以为她要醒来了，却听到她剧烈的咳嗽。

她咳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痛苦的蜷起了身体，他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眉宇间的愁绪。

她是这样的不快乐，是因为知道他要来，所以连梦里也是不快乐的，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心里是近乎麻木的痛楚，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当年是，现在也是，他苦笑一声，他就是拿她没有办法。

她走的那样决绝，她的一句“从此天涯海角，我们只当从不相识”让他万念俱灰，本以为就这样忘了也好，可是时间越久，思念越重，他想她想的发疯，他不惜用天下人的命逼她出来，他知道他是疯了，母妃说的对，他真的是一念成魔了。

他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他怕的是就算他成了魔鬼，依旧留不住她，这一次如果不是她的孩子，她不会见他的。

当他知道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他们的孩子死了，她却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这么多年，痛苦的竟然只有他自己，她不爱他了，她也许已经彻底忘记她了，这个认知让他彻底崩溃，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痛苦，他要把这些年的苦痛悉数还给她。

寒冷的冬夜里，他直站到双腿打颤，却到底没有挪动一步，他的表情阴晴不定，再一抬眼，正好对上那双乌沉沉的眸子。

“你来了！”

这个声音一传到他耳中去，他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脑中嗡地一响，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这句沙哑的声音，他之前所有的愤怒和不甘，思念和煎熬全部化为乌有。

仿佛过了半生之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话，“我都知道”，他的目光已经变的冷若冰霜，这才敢去看她的脸。

她鬓侧细碎的散发，她倔强小巧的下巴，依旧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她在这样的注视下竟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

她的眸子平静地如深潭里的水，语气也是那般淡然，让他所有的煎熬和不安都变成了笑话，她要多狠的心，才能把他当作陌生人似的这般淡定。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入心上，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那指甲一直深深掐入掌心，他也浑然未觉，他说：“你别以为我来是愿意帮你救你的孩子。”

她惊愕地抬起眼来，眼底是泫然的水光和引而不发的怒火，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让他有了一丝痛快，而后是无尽的空虚，他几乎是破不接待地说了出来。

“我来是告诉你，我不会帮你，商定邦想要拿你威胁我放他一马，真是痴心妄想，他凭什么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会为你和别人的野种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

“什么月出而息，那是父皇和母妃的自以为是，我要的就是天下人都惧我，怕我，不会再有人敢像你一样威胁我，让我难堪，践踏我的尊严和真心。”

“月芷”，他说的又急又快，好像一停下来就失去了说这些的勇气似的，他不眠不休地赶路，眼里全是血丝，散发着魔鬼一般噬人的光亮，“我会让你尝到什么是蚀骨的痛苦。”

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开始咳嗽起来，像要把肺部都咳出来一样，她低着头，痛苦地捂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季飞寒”，她苍白的唇瓣上多了一抹耀眼的殷红，“你说完了吗？”

季飞寒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