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能要求她什么?
“齐大公子……使臣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将先退了,相信使臣贵为一国使团代表,在风国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要务要忙。”
说着她不给他再多说的机会,率先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鸾……”
齐裕本欲再叫住她,可又想到,如今他们这个身份,就算将她留下来,他能说些什么?
明明便是如此空阔的环境,他们的一言一行很可能也在那个男人眼线之下。
终究,伸出去的手在她的身影走远之后,再次落下,落寞无声。
司空鸾走的利落,其实心中早已波涛翻涌。
她不是没看到那男人平静之下压抑的所有情绪,可正因为看清楚了,才如此不安,如此不能平静。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实际上在他拿出那副手套之际她都做的很好,直到他再自然不过的叫出她的名字。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半年的分别,从来没有云都那些失望和绝望,而只是寻常时候,为军营里的那点小事,为他在进城时,没记住她带的东西而无关重要的争吵?
司空鸾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在炼狱里滚着,煎熬着,好不容易走出来,人家还是风轻云淡的在原地?
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让披上华衣,掩住伤痕淋漓的她,一如往常与他亲近?
怎么可能?怎么能做到?
就凭他有愧疚之心吗?就凭他有补偿之心吗?
这手上的伤痕可以用昂贵的特质防御手套掩住保护,那骨子里连着血挂着筋,一起被刀子削掉的一层骨头算怎么回事?
她在云国遭受的背弃,在风国遭受的敌意,鬼门关走了一遭又一遭的边缘余生,都是她该受的吗?
“看似深情却无情,齐裕,你才是真正的狠绝,今天,我看的算是更清晰了,既如此,更无须留恋才是。”
司空鸾一路出了听雨台上的长桥,拐角处,她骤然倚到假山上深深吸了口气,压着激愤的低语。
抬起头,看着浓云密布压的更近了,那空气中的水气将心头的那团火给灭了下去,她才起来,回了自己院子。
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云国那边既然如今还不肯对她善罢甘休,那她就陪他们提前开始就是,反正这世道,也已经够乱了,倒不如拨乱反正。
齐裕既然能被送到这里来,给她带来一团的麻烦心绪,她若不让他带点回礼回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司空鸾走的早,也走的快,所以并不知道她离开后,假山后出来一个高大的暗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