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心理倒是异常强大,尽管浑身如过电般的颤抖了一下,这是自然反应,却又能强自镇定,没有惊叫出声或是跳起来。
啥叫密告?
啥叫谋反?
一些画面和字词象电影画面般涌入朱载墐的大脑之中。
密室,谋反,阴谋,战乱。
然后便是被捕,审问,拷打,最终斩首诛杀。
十恶不赦,诛连九族……
眼前还是宏大的殿阁,精美的摆饰,但一切又仿佛变了个味道,脚下那宽阔坚实的金砖地面,仿佛更在鄣显朱载墐的渺小可笑。
越是这样,朱载墐便越是告诉自己要冷静。
以朱载墐的人生经历是见识过若干种场面,也扮过若干种职业,见识过高官,也能和下九流打成一片。
皇帝亲王这种身份他是没见过,好在虽未吃过猪肉,却是见多了猪跑。
“不可能罢?”朱载墐想了想记忆中的一些碎片,先是双目低垂,似是没听到王文海的话,接着两眼微睁,打量了王文海几眼,接着才沉声道:“我怎么可能谋反?”
这副模样,乍看起来居然有些威严庄重,还有些深不可测之感。
“殿下说的对!”王文海大大吃了一惊,但也只能接话道:“殿下为人诚孝纯良,性格坚毅又善听善见,怎么会做谋反的事情?”
朱载墐看着眼前这人,四十左右年龄,身量比自己矮一头,但语气亲切之余又有潜藏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傲慢。
若此前的朱载墐定然发现不了,只会觉得这王文海事事替自己考虑周全,王府上下事都打点的不用荣王殿下烦心,是以朱载墐对王文海向来倚重和信任,到此时,朱载墐才隐隐感觉,眼前这个文官的骨子里还是相当傲气,甚至是盛气凌人。
这厮,根本瞧不上自己!
瞧他说的这些话,性格刚毅不就是脾气大又刚愎自用,善听善见不就是说自己又是个软耳根?
脾气大又容易改变主意,怎么感觉都不象是好评价罢?
朱载墐沉思的时候,王文海也在打量着这个大明亲王。
王文海眼中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个头中等朝上,体形偏瘦,五官相貌普通,最多算相貌清秀。
肤色很白,还没留胡子……总体看来长相算是出众了。
配上翼善冠,赤红色四团龙的圆领长袍,一股贵气扑面而来。
但朱载墐想的没错,王文海向来是不大瞧的起这位亲王。
一惯的奉迎姿态只是为了掌握朱载墐,进而掌握荣王府。
荣王一脉就藩已经好几十年了,第一代荣王朱祐枢是宪宗第十四子,孝宗年间就藩常德府,经孝宗和武宗三十多年,再到如今嘉靖三十年,荣王一脉就藩几十年,从皇子时起就养在深宫,根本不知世事,大明的皇子教育原本就稀松平常,藩王就更差劲了。
在王文海印象之中,朱载墐学识平常,性格急燥又浮华不定,主意多变,贪图享乐,才二十出头就沉迷于酒色。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一次酒宴后突然晕倒。
只是今日荣王殿下的表现不同往常……
两个人都在内心沉吟考量着,半响都没有人说话。
朱载墐渐渐明白过来,眼前这王文海,虽然真有其事,但其上来先声夺人,故意吓唬自己,怕是想借此事来拿捏,真真好大的胆子!
明白过来之后,朱载墐内心其实还是颇为羞恼的,适才王文海劈头一句你要造反,却是将朱载墐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王文海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只道:“这小竖子还真镇定,大有长进嘛。”
……
半响过后。
朱载墐沉声道:“你说,谁密告我谋反?”
节奏已经有落入朱载墐掌握的感觉。
“右长史孟长乐。”王文海有些无奈,小声应道:“估计和常德知府李文进也脱不了关系。”
朱载墐有些诧异的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问话之前,朱载墐还认真搜索了一下回忆,最近朱载墐考虑的事情都是怎么扩大王府养的杂戏班子,搜寻湖广和江西一带有名的杂戏高手,另外就是感觉开销巨大,想要多弄一些钱,还有未过门的王妃已经死了一年多,朱载墐在考虑向礼部上书,替自己再挑一个王妃。
这位青年亲王脑子里都是吃喝玩乐和搞钱搞女人的事,和谋反这种事真是半点关系也没有。思索一番过后,朱载墐也是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