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富宁王的话,众人目光闪烁,隐隐感觉到了有一根脉落从内廷伸向常德府,并且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庙堂,士林,江湖。
亲王,郡王,文官,学派,卫所武官,仪卫武官,看似毫无关联,但有一些脉落织成了绵密的大网,将所有人笼罩于其中。
几个郡王至此才感觉到眼前身形胖大的兄长真是用心良苦,布局良久,心思深沉,智虑过人。
若眼前这位能成亲王……
几个郡王眼底深处都有忧色,朱载墐这个侄儿亲王才刚显露风华,各人压力已经不小。
若这位兄长能继承亲王爵位,众人怕是要被压制的服服帖帖了。
“诸兄弟莫要多虑。”富宁王从容道:“我是答应了孟长乐背后之人的要求,此后收敛亲王府扩张兼并,善待诸兄弟和王府中人,善待王庄百姓,不在常德等处肆意伸手。若此这般,对方才有所允诺。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家兄弟?此后虽不能说收益均分,但王府所得,诸郡王府,镇国将军府,奉国将军府,还有各中尉府,荣王一脉,亲王府都会加以照料,不叫宗室子弟,枵腹殍殣……”
惠安王,永春王,富城王,贵溪王闻言俱是站起,四王毕恭毕敬的道:“二大兄仁厚,我等誓师追随便是。”
富宁王胖脸上隐隐有些得色,不过很快收敛了去,他对众人沉声道:“我等分别出去,知会各人府上的护卫伴当,和他们说明利害,此事成,所有人富贵可期。若是不成,所有人都脱不得干系,此时不是犹豫迟疑之时,要有敢退缩者,立斩不赦!大事成,一切好说,大事不成,万事皆休啊!”
几位郡王俱是铁青着脸点头,至到如此,确实是无可退缩了。
贵溪王站起身来,说道:“我便去请太妃出面,着令张耀祖在东华门前等候,一旦发现那竖子,便是立刻传召他进承恩殿,到了这夹巷处,纵使他身边有几十护卫,我诸家郡王府加起来有三四百人,足以诛杀那竖子了。”
众人默默点头,盘算力量是够了,但世事哪得一切皆如盘算?
就象李简投毒之事,以为是必成之事,最后还不是失败了?
现在一切发展都是要等朱载墐返回,若此人查察到不对,直接跑至常德卫躲避,那事败之后的后果就是要自己承担。
最好的结果也是此事无疾而终,或是圈禁,斩首,对这些结果,诸郡王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
刀光闪烁,直劈而下,刀光如流水,如山洪,宣泄向前,咆哮向下。
对面的灰衣汉子一脸诧异惊愕,在其不可思议的眼光之中,刀光劈至其脸庞,朱载墐手中的白虹刀传自太宗皇帝,这柄沉重的战刀是精钢所制,民间制刀一般用熟铁,少量用精铁已经是罕见宝刀,若是再以点钢之法加强刀刃,那便更是价格昂贵的宝刀了。
白虹刀便是精铁刀身,刀刃点钢,这技艺一般匠人却是用不出来,特别是以精铁炼钢之法也不是普通匠人能掌握,所以这一柄宝刀,锋锐沉重,刀身是大半直柄而渐弯,劈斩之时势大力沉,相当顺手。
朱载墐这一段时间就是每天散步,小跑,偶尔做一些掌上压等锻炼肌肉的动作。
就算如此,身体素质也是比穿越之前强出很多。
一刀劈下,却是正中那灰袍汉子正脸,刀锋将其脸部劈开,直入面骨,众人就看到那汉子整张脸都被劈砍开来,鲜血狂喷,碎肉飞溅。
这场景真是恐怖之至,虽然四周全是武官,但却是无一人上得过战场与敌人厮杀过,更是手中都无人命,哪怕赵显和赵元这兄弟二人,平素经常与市井无赖殴斗,拳拳到肉的打架斗殴参加过多次,但这样一刀劈斩开人面门的事,却也是头一回遇到。
那些市井无赖用刀子的也是不少,但敢捅人的便是不多,各人都有分寸,长刀以斩人胳膊腿部屁股等肉厚处为主,一般的斗伤案子官府也懒得理会,就算如此,不小心砍死人的事也是常有发生,但那多是意外。
如朱载墐这样,一刀劈斩开人面门之事,实在是罕有之事,令人感觉恐怖异常。
朱载墐从容收刀,刀锋下垂,任鲜血流淌。
眼前这人已经死透了,更多的神情诡异的汉子面露惊骇,开始往后暴退着。
朱载墐表面从容,内心也是波澜大起。
前世今生,都是万没想到自己会有抽刀斫砍杀人的一天。
但可能是此前憋闷太久,这一刀砍下来杀人之后,朱载墐却有一种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