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向窗外,秋雨纷飞,细密如丝,莫名的,让人生出两分感伤。
见李雍沉默不语,徐子亨便也识相地闭了嘴,他只是不明白,原本表哥和阿鸾之间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阿鸾却看不清呢?
徐子亨见李雍那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索性叫了徐翔来,到隔壁的酒楼叫了一桌席面,又搬来了两坛好酒。
徐子亨甚至挽起了衣袖,摆出了一副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的架势。
李雍看了暗自发笑,笑过之后,却是却之不恭,他确实需要喝点儿酒,否则这脑袋里对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了,难受。
可是……有的时候,你越想醉的时候,却未必真能醉。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那叫一个痛快,等到徐子亨不支倒在桌上时,李雍却觉得,他的脑袋反倒越发清醒起来。
将徐子亨搬上马车,交代徐翔小心看护,看着文恩侯府的马车缓缓走远了,李雍才收回有些恍惚的视线,却是径自朝着拴在一旁的马儿走去。
“殿下。”石桉拉住了马缰,望着李雍,神色间带着无言的劝阻。“殿下今日喝得太多了,还是别骑马了。”
李雍却是无声,但却坚定地回视着石桉,一双眼看似沉寂,却好似带着迫人之势,石桉便被他看得不由垂下了眼去,避开了他过于锐利的目光。
李雍这才转开目光,神色淡淡道,“放心!本王没有醉,本王很清醒,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石桉想起方才李雍稳健的步履,不由迟疑着放开了缰绳,李雍便是利落地翻身上了马,高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望着石桉,沉声道,“再说了!你身为本王护卫,若是有你在侧,本王还会出什么岔子,那……要你何用?”
淡淡说罢,李雍鼻间轻轻一哼,竟是高喝一声“驾”,便是双腿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石桉吓得白了一张脸,再想起方才李雍那一席话,哪里还敢耽搁,连忙翻身上了旁边另一匹马,马鞭急挥,赶忙赶了上去。
马蹄声声急,敲在暗夜的京城街头,跑远了……
石桉一直跟在李雍身后,两人两骑骑了好一会儿工夫,李雍终于是勒住了缰绳,驱使着马儿放缓了步子……
56 不变
一路疾驰,即便夜深露凉,石桉的额角却已沁出了冷汗。
好在,前方,李雍总算是停了下来,这让石桉悄悄松了好大一口气,悬吊吊的心也稍稍落到了实处。
抬起头来,这才瞧见他们不知不觉竟已到了这里。
前方,庭院深深,朱漆九钉门已是紧闭,夜风中,两盏灯笼轻轻晃悠,晕黄的灯光将匾额上定国公府四个大字映得格外清楚。
“殿下?”见李雍只是勒停了马儿,目光幽幽望着对街的定国公府大门,一言不发,也没有半点儿动作,石桉驱马上前,轻声唤道。
李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却并未应声。
石桉沉吟了片刻,又是犹疑道,“要不……属下想想,总会有法子的……”无论是捎信,还是想办法见谢七姑娘一面,其实都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家殿下却总想着,要求个心甘情愿,其实……又何必?不过为难自己罢了。
李雍却是蓦然勒转了马头,“走吧!”
“殿下?”石桉不解,殿下喝了酒,顶着夜风来这儿,不就是因为放不下么?怎么又突然什么都不做,就要走了?难道,他费了这许多工夫,就是为了来这儿看上一眼么?
李雍却是理也未曾理他,如来时一般,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一人一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驰张夜色之中。
石桉自然不敢耽搁,连忙打马追了上去。
那庭院深深中,今夜的定国公府,却是一个难眠之夜,即便夜深,但不少院落里都还亮着灯,灯火通明。
谢璇倒是早早洗漱了,却还未曾睡,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窝在临窗大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李嬷嬷执意让她盖着的薄被,就着烛台灯火忽明忽暗的光影,却是望着她稍早时放进匣子里的那封信发呆。
“这三老爷一家怎么当真要走?”
谢璇屋里的人也没有歇着,忙来忙去的,却是方才谢璇吩咐她们的,让她们从她的小库房里挑拣些合意的物件儿,送给即将离京返乡的谢三老爷一家。
一边挑拣着,竹溪便是一边难掩惊疑地问道。
“说是一早就看好的时辰,随意更改怕是不好,是以,三老爷的意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