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盖子忽然被打开,却没有阳光透进来,红腰看见了满天星斗,怎么会有人愿意在不知天日的地下生存呢。
红腰觉得自己似乎被九王传染了,一下能抓住别人话中的一些漏洞,其实这些漏洞可能并不容易被人联想到,但是忽然间这些东西就显而易见摆在她眼前。
吉娘是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但是这个唯一的人却是个“告密者”。
吉娘幽幽叹息了一声:“其实你这样的姑娘,去哪里讨不到生活,却为了报所谓的救命之恩,来这里选择,你这样美貌,怕是公子都不会轻易信你。”
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子,想要活下去艰难,也很容易,艰难在于愿不愿意豁出自己,容易在于,只要愿意豁出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红腰说道:“阎公子拥有那么多财富,成为他的侍妾,难道不是好的选择。”
吉娘再次看了眼红腰:“前头那些侍妾也有人这么说,可是她们都只想平白得好处,不想付出。”
付出,是像刚才那位侍妾一样,哭天喊地的付出吗。
回到那个小屋,吉娘堵着门口:“你今天还能睡个好觉,夜里外面不会有人,但你也不要想着逃跑。”
这屋子里连个棉被都没有,似乎只是做个样子。红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园林,虽然修剪精巧,但外表更像是一个巨大空无的院子,所有东西都被掩埋在了地下深处。
陪伴着那个阎公子,就像个活人的坟墓。
红腰一点都不想睡,她在屋子里晃荡,身上的喜服像个滑稽的笑脸,嘲笑她的让人感到讽刺的命运。
晚上红腰听到隔壁有声音,这间房子有两个空间连接起来,隔壁依然还有人,那些人显然以为红腰睡着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经历一天的惊吓劳累,还能有毅力醒着。
“我不信任这丫头,她那么古怪。”吉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可是今天公子已经看见了她,如果你不同意她去,公子一定会要你好看的。“这是那曾经出现在黑暗之中的声音,这声音实在难以分辨,连男女也无法分出,别说年龄。好像有人在刻意隐藏。
吉娘又说道:“她并没有被我们吓到,之前那个刺客进来时也同她一般镇定。”
红腰听到这些,虽然心头毫无波动。但是吉娘的担心是对的,其实如果吉娘想要就此把她撵出去,她是不介意的,她已经来了这里,就算被重新送回去,那也不是她的错。
不男不女的声音又狰狞着说:“你必是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吧,你们的命运只有公子能决定,你如果想瞒着公子对她不利,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留在这里。”
吉娘似乎生气了,很难想象她带着微笑说着生气的话来:“我都是为了公子好,倒是你,居心不良,那个刺客也是你放进来的,你为什么还让那个罪魁祸首霍银娘留着命?”
不男不女的声音阴阳怪气说道:“想让霍银娘死,这么说,你想出去代替霍银娘吗。”
霍银娘就是侍妾的中介人,代替霍银娘,就是要代替她和无辜的女子打交道。目睹杀人和亲手杀人的区别。
吉娘声音有些发抖:“你不就是想警告我吗,她现在就在隔壁的房间,你大可以现在去看看,她到底对公子有没有用。”
那声音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红腰也罕见地心惊,如果现在有人来到隔壁,不是就会发现她在偷听了?
红腰立刻左右看了看床,考虑要不要先躺到那个床上装睡一下。
隔壁的声音彻底偃旗息鼓,似乎这场争吵有了结论。
红腰刚刚把自己放平,就听到门被推了开来,是该庆幸吉娘为了防着她,把门给锁上了,于是那人开锁的时间,足够红腰用来伪装。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红腰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有人进来,正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就听到床边一声呼吸。
那人竟然不知何日到了她床边?!
红腰一阵发慌,趁机翻了个身,好像嘟囔着转向了床里。
那人发出一阵嘶嘶声,似乎在笑,接着红腰感到一双手碰到了她的身上。
这条红裙非常的薄,那双手布满着老茧足以让人毛骨悚然,他一边发出嘶嘶声,一边缓慢触碰红腰的手臂。
红腰觉得起码是一百岁的老人家,才会有这样粗糙的皮肤,她简直被咯得生疼。可是那人还是在笑:“看来让那霍银娘多活一些时日,还是有价值,她居然能招来这么一个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