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家寨的货品几乎是平于其成本价出售,甚至有可能比成本价还要低。倘若我们中原所有木制品商行都压到这个价位,时间一久,能存活下来的恐怕只有你我两家,因此小侄以为,不能以降价的方式去跟柳家寨硬拚……不知世伯如何认为?”
孟员外点头道:“世侄与老夫想到了一处。降价不仅不能使我们占到上风,反而会使中原商业大伤元气,此路不通。可是,若不降价,我们势必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卖不出货去,不知对于此点,世侄可有良策?”
殷天鸿笑着望向我,道:“小侄愚钝,想听听叶当家的看法。”
我翘着二郎腿儿道:“世侄不必自谦,虽然人笨些,只要努力,还不至于无可救药。”占了嘴上的便宜后,我也严肃起来,坐直身子,道:“如果柳家寨长期以这个价格经营下去,中原的市场迟早会疲软,百姓的购买欲也会下降,如果中原商号都跟着他降价,正中了他的jian计,一旦百姓不再买货,整个中原市场一下子就会萎缩,正达到了他们搅乱市场的目的。而他们仍可以借着自己在塞外稳固的市场一路高价卖货,借机敛财聚富——恐怕这才是他们这一次的真正目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一是要联合中原其他商家坚决不降价,一是要想办法打入塞北市场,断了柳家寨的后路!”
殷天鸿眼神里带了抹赞赏望着我,道:“叶当家的所言极是,据在下所知,叶当家在全国各地的各大商铺已经在联合其他商家进行不降价一事的洽谈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进入塞北市场。不知叶当家的可有了具体方案?”
丫的,这个云清!果然是内jian来的!——算了,反正就算他不把此事报告给姓云的和殷天鸿,这二人迟早也得知道,毕竟他们的商铺也是遍布全国,稍有风chuī草动便能察觉。何况一旦真的要和他们联手,这些事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虽然这么想,心中仍是气不过,忿忿地瞪向身旁云清,却正对上他那对黑黑的眸子,像沉在盛着清水的白瓷碗里的两粒黑琥珀,有些清冷,有些疏离,但若他用这对眸子专注地望着你,又会令人觉得很是舒服,情不自禁地被它们所吸引。
透过眼睛可以看到人的心灵,云清的眼睛清可见底,然而他心中所想为何我却无法窥得。——他……若非是个极单纯的人便是个心机细密、深不可测的人,若是后者,那将是非常的可怕。
一桌子人等着我说话,却发现我不知为何盯着云清失起了神,而且似乎还有要长时间失神下去的迹象,坐在我另一侧的平安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我一脚,“哎哟——”我正要开骂,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就势道:“有主意了!”
所有人立刻来了jīng神,齐齐望向我,等着我继续往下说。可我哪有什么主意啊!眼珠子骨碌乱转,几乎快飞出眼眶子了:“这个……那个……另外一个……还有一个……”
“当家的意思,是要去塞北实地考察一下吧?”云清忽然一笑,帮我解了围。
“对!对!——啊?”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塞北了?!我瞪大眼珠子望着笑得风清云淡的云清,突然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好!在下也正有此意!不如我们便一同上路罢!”那厢殷天鸿突然一拍桌子,吓得我回过神儿来:“什么一同上路?你、你也去?”
“对啊,既然是合作,在下又怎么能让叶当家的一个人辛苦呢?自然是要陪着叶当家的你一同去视察塞北市场,然后根据实地情况制定一套可行的计划,将柳家寨一举拿下!”殷天鸿笑得更是天真可爱,让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就同云清商量好了。
“我……不……”我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推脱,就听得孟员外道:“也好,只咱们坐在这里空口说白话确是不可靠,必得实地调查一番方能制定出万全方案!我原就想着让平安去塞北看看,谁知了之她有了身孕,只好有劳小叶你亲自去一趟了!”
“什么?!了之有喜了?”我愣愣地望向平安,“真的?”
平安嘿嘿笑着挠挠头,殷天鸿和云清连忙起身道喜,平安高兴的还礼。
“你丫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跳过去揪住平安前襟。
“了之不让我告诉你,怕你不让她去作坊了……”平安作了个求饶的动作。
“你丫的!你怎么当夫君的?把了之累着怎么办?立刻把她给我揪回家去!”我使劲摇晃着平安。
平安苦着脸道:“当家的,了之她只听你的,要揪你去揪去!我可不想被罚睡地铺!”
“嘿!常常被罚睡地铺还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