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寒仍旧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任由我轻揉着他方才被我咬过的地方。
“喝茶么?”我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先用火折子将他书案上的灯台燃了起来,而后开门出去到小伙房里要了壶开水,替他沏了壶龙井茶。
柳碧寒的唇角又含了丝嘲讽的笑,冷冷地道:“不愧是叶当家的,情绪收发自如,如此qiáng的自控力连柳某都不得不佩服!”
我从壶内倒了杯茶给他放到书案上,然后坐回圆桌旁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含笑回道:“好说。柳寨主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我打下地狱,我便是再怎么哭嚎求饶亦是无用,倒不如看开些,像以前一样生活,免得愁眉苦脸的让你看在眼里慡在心中,岂不是更加遂了你的愿了么?!”
“像以前一样生活?说得好。那便麻烦叶当家的替柳某准备洗澡水罢。”柳碧寒哂笑道。
“不敢,”我站起身,笑道,“梦穿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世上,我这当家的名头也会随之而去。柳寨主直呼我名字或叫我小叶就好。”说罢出门通知厨房烧水去了。
一切好像回到了我给柳碧寒当贴身小厮的时候。洗完澡,照例是由我进屋去将东西收拾了,然后为他铺chuáng。铺好chuáng才要离去,忽听得他淡淡地说道:“叶当家难道忘了我白天说过的话了么?——‘待在我的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
我回过身冲他笑:“柳寨主也忘了我的话了呢!——直呼我名字或叫我小叶就好。”边说我一边往chuáng边走,一屁股坐上chuáng去,笑着问他:“你要睡里面还是要睡外面?”
柳碧寒终于眯起了眸子,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哂笑道:“原来你也可以如此听话。”
“里面还是外面?”我挑衅地继续bī问他。
柳碧寒没有回答,而是一手勾起我的下巴,俯身吻住了我。
我可以确定的说,这是一个无情之吻,冷硬,嘲弄。而我没有躲避,对于这样的吻我只会把它当成是普通的身体接触,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带着疼痛,带着忿恨。于是我不甘示弱地掐回去,我一伸胳膊揽住柳碧寒的颈子,用力压下他的头,让我的唇严严实实地贴住他的唇。我用他曾经对我使过的舌吻热情地回应他这一次的冷吻,脑袋里想像着我们两个彼此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谁先松手谁就先窒息。
终于有人先松了手,那当然不是我。柳碧寒一把推开我,呼吸有些沉重,但他很快调整恢复了正常,冷冷地对我道:“你可以在这房间里随便找个地方睡,但这其中不包括chuáng。”
我暗暗浮上一个胜利的微笑。这不仅仅只是一次心理上的jiāo锋,它意味着我找准了柳碧寒的七寸,只要把握火候,时机成熟时出手捏住,他便再无还手之力!
“是,少主!”我冲他嫣然一笑,将屋内所的有椅子拼在一起做成个简单的chuáng铺,而后往上一躺,合眼道:“晚安,少主。做个好梦!”
我不知道柳碧寒这一夜睡得如何,总之我睡得十分踏实香甜,除了椅子有点硬、早上起来腰酸背疼了好一阵儿外,一切都还好。
第二日起来,照例是洗漱、梳头、更衣。那件从盛南天处买回来的雨过天晴衫被柳碧寒胡乱扔在衣柜里,他恐怕看都没看这一件,不知道已经换成了新的。
于是我将这件衣服取出来,替柳碧寒穿上,他只淡淡瞥了一眼,哂道:“有劳破费了。”
“应该的。”我边帮他抻着衣角边柔声道,“一直以来弄坏你衣服这件事就放在我的心上记挂着,昨日总算得以偿还,了却了一桩心事。穿着感觉可行?与以前那件没有什么不同吧?”
柳碧寒不置可否,大步出了房间。跟在他身后一直进了书房,却见盛南天早已等在那里。柳碧寒拱手道:“让盛兄久等了,抱歉!”
盛南天含笑回礼道:“无妨,小弟也才刚到。不知柳兄今日叫小弟到书房来,有何要事?”
柳碧寒示意盛南天入座,我则泡了壶茶给这二人倒上。听得柳碧寒道:“今日请盛兄来此,确有要事相商。盛兄此次登门造访实属柳某荣幸,来而不往非礼也,柳某决定明日起程,与舍妹同陪盛兄返乡,拜访盛老庄主,顺便视察一下柳某在中原各地的商铺销售情况。不知盛兄意下如何?”
盛南天有些吃惊,转而笑道:“那在下先替家父谢过柳兄盛情了!只是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不知大小姐的身体可吃得消?”
柳碧寒道:“碧暖一直想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