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更衣过后,放下了负担的温大少jīng神抖擞地坐到了窗前的桌旁,画意正将昨天整理出来的几页纸一一拿给他看:“这一页上面的人都是太太一手提拔上来的,基本上占据了府中各个要职,名字前面画圈的是进府时间不算太长的人,这些人或有较大的收买可能;其余的多是太太的死忠,需得另想法子解决。第二页上是高姨娘的人,人数并不算多,其实也早被太太打发了不少,这些人中真正死忠高姨娘的只怕也只有她那几名贴身丫头和陪嫁过来的一两个婆子,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以不必考虑。第三页上是前面所有这些人中可以用钱买心的,第四页是钱不好买、但却可以另辟奚径的,比如这个主管采买的张管事,柴嬷嬷说他为人最是好色,采买本就是个肥差,这张管事一得了闲钱就去花街柳巷里找jì.女寻乐子,我们或可以由此下手,要么收买他,要么除去他。第五页上是与柴嬷嬷关系深厚的人,这些人柴嬷嬷说可由她去拉拢说服……以上就是这些了。”
温大少拿着这几页纸认真看了一阵,抬头笑向画意道:“这里面近八成的人都需要靠钱收买,丫头你倒是觉得你家少爷我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么?”
画意眨了眨眼睛:“小婢不信大少爷这么多年来没有攒得私房钱。”
“私房钱倒是有,但那是我唯一的财产,我可舍不得花它呢。”温大少故意笑道。
“银子只有用在有用之处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攒在匣子里,它就永远只是一堆死物。”画意微微笑着。
“丫头啊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来到我的身边呢?”温大少歪着头笑眯眯地望着画意,直到把这丫头的脸又看得红了方才遂意,“早几年来的话,你家少爷我就不至落到现在这般境地了。”
画意只是笑着没有吱声,温大少便冲她一招手,示意她凑得近些,而后压低声音道:“不过呢,你家少爷我这些年来也并非一事无成……私房钱嘛,那点银子根本不够喂这帮贪心的东西的。……我在外头有个化名,用这化名做了好几年的小买卖,在城外也买了几处庄子和上好的田地,一年到头收成不老少,换成的银钱足够这帮东西花用三年的。如何呢?”
画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温大少:这个家伙……还当真不简单呢!
“啧啧,景仰我了罢?”温大少伸手捏了捏画意的小鼻尖,“我雇的帐房和管事们目前都在打理我的小买卖,一旦我在温家上位成功,这些人可以随时替换掉原来太太安排的人。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悄悄给内宅的人换血换心,丫头你可以忙起来了。”
画意将头一点,小手向前一伸:“银子呢?”
温大少笑着用指尖在画意的手心儿里挠了一挠:“先给你一千两,三天内花不完就等着打屁股罢。”
主仆两个这厢才刚商量定,便见琴语忙忙地从外面进来,大惊小怪地道:“少爷!不好了呢,金jú院里柳姑娘不知为了什么在那里哭闹着要上吊寻死,太太和二姨奶奶死活都劝不住!”
温大少挠了挠头:难不成是为了自己拒绝与她成婚就闹成了这个样子?那这个柳姑娘的妇德妇道还真成问题了。
温大少不想掺和柳姑娘的事,因而也不去理,只管让画意自去行事,自个儿则把诗情叫进屋来,在那里假装抄家训,让人家在旁边磨墨伺候。
柳姑娘是真的想一死了之,她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如今她贞洁也丢了,脸面也没了,如意郎君更是不要再想了,做出了此等丑事还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还有什么颜面再存活于世?!
姜氏当然不能让柳姑娘死在温家,也不能让这丑事宣扬出去,否则她没法儿向娘家人jiāo待,更没法儿向温老爷jiāo待。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走了这么一招错棋,她已经顾不上去问自己昨儿派的那两个丫鬟为什么会领错了人到金jú院,她只能苦苦劝导着柳姑娘放弃寻死之心。
高氏此刻的心里便较为复杂了,一方面欣喜姜氏这一回被自家外甥女在脸上狠狠抹了一道黑——倘若柳姑娘不哭不闹也还罢了,好歹还可以骗外人说这婚事早已定下,不过是两个孩子吃醉了酒犯了糊涂事,并非本意等这类的话掩饰过去,想来这年头风气开放,外人顶多当件轶事说上两天就过去了,可笑柳姑娘这个蠢丫头在这里寻死觅活闹得人尽皆知,姜氏的脸算是丢到家了!
而另一方面,高氏又十分气恼:这一次儿子犯糊涂做下了此等丑事,最终结果九成九是得儿子娶了这柳姑娘。柳姑娘是姜氏的外甥女,如此一来等于是娶回来一个内jian在屋里头,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