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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娘娘,皇上请您过去永chūn宫蓖砌馆一趟,皇上和纯嫔娘娘都等着呢。”流云身边的大太监常新奉了流云的口谕,到秉阳宫来宣我。
“嗯,本宫就来。”我插上最后一支珠花,扬声对帐外的常新说。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我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来,流云还是相信我的,最起码他现在将消息封锁的很严密,并且召人过来叫我过去问清楚,而不是一怒之下直接定我的罪。
“娘娘,不好了——”碧落惊慌地冲进来,看到常新也在,连忙收住了脚势,有些尴尬地站定。
宁负天下不负卿(4)
“娘娘,”碧落俯下身,在我耳边小声耳语,“小路子来报,永chūn宫蓖砌馆那位纯嫔娘娘突然流产,皇上已经赶过去了,查出是一件画器的卷轴中藏有麝香,害得纯娘娘小产了。”
“哦?是什么画?”我挑眉,微微侧过头问她。
“娘娘,就是您前些日子送去的那副百子千孙图啊!”碧落见我气定神闲,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小声急促地说着。
“本宫送的东西……本宫害她做什么?”我笑笑,面不改色地说着,“无妨,本宫这就过去看看。”
坐在肩辇上,我微微收紧手心,将汗液擦在随身的帕子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娘,蓖砌馆到了。”常新的声音传过来,翠儿随之轻轻地撩开肩辇的帘子。
“嗯。”扶着翠儿的手,我小心地跨下肩辇,向蓖砌馆正门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走进蓖砌馆,我冲着坐在chuáng榻上的流云盈盈下拜,美眸低垂,也不到处乱看。
“淑华,朕且问你,”流云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痉棘,却也暗含着满满的怒意。
淑华,不叫我冷卿了,竟叫我淑华了,好疏远啊。
若是今日我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保命,恐怕明日就连淑华也当不得了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抬起我低垂的脸,缓缓地问:“纯儿流产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的手在抖,看得出来,他在克制掐住我颈子的欲望。
他叫挽心为纯儿,却叫我为淑华,难道你对每个小产的女人都如此温情吗?
“皇上你说什么?纯嫔小产?”我惊愕地看着他,随即转头看向chuáng上那哭哭啼啼的女人。
“你会不知道吗?”流云激动起来,用力握着我的下巴,他咬牙切齿地问,“纯儿宫里的东西都检查过了,一律没有异样。”可是你送来的百子千孙图,竟被人在画轴里找到了麝香!你还要如何为自己开脱,说啊!”
宁负天下不负卿(5)
“可是你送来的百子千孙图,竟被人在画轴里找到了麝香!你还要如何为自己开脱,说啊!”
“臣妾没有。”我静静地抬起头,仰望着他,这个我曾经以为是仰靠一生的天。
若是静白……他只要心中有我,此生就不会再娶他人,也不会如此不信我。
流云,你输了静白,是理所应当的事。
“死了一个淑妃难道还不够作为你们的前车之鉴吗!你自己也深受失子之痛,又为什么要再对他人施以毒手!”他的手指不断用力,我感到下颌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此时我说任何话他都听不进去,“当初你说你怀孕了,朕是太过相信你,如今想来,你根本就没让太医为你诊过脉,又如何能知道你是真的有孕!哈哈,看来,最毒的不是淑妃,到是你冷梓璃啊,好一个子嗣,竟要害死两个女人!朕真是瞎了眼,以为你真善敏慧能及瑾儿!”
我看着他已经把话说的差不多了,松开我的下巴,眼看着就要叫人来将我拖出去了,我抓紧时机,大叫一声:“臣妾也有孕了!”
“什么?”流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僵在那里。
“这幅画是皇上亲赏的,臣妾刚得到画时,将画挂在自己宫里半月有余,这宫里的丫鬟都是知道的。挽心与臣妾jiāo好,臣妾见她入宫一年余了一直没有子嗣,想着这画儿许能让她沾些好运气,也为皇上育下一二半女,就取下让丫鬟送过来了。”我紧紧盯着流云错愕的眼眸,缓缓地陈述着。
“若是这画中有麝香,臣妾岂不是早就小产了?”我的眼神平静无波,嘴里叙述的仿佛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冷卿……且起来。”流云喃喃地说,一事不知该如何反应,呆了呆对常新说,“唤太医来,为淑华娘娘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