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玖收回视线，直言不讳地说：“我之前跟校长说的颜暖是我的妹妹，我来这就是为了了解之前的事，那个时候柯校长也在，我想你多多少少记得一些。”

她不希望他用什么记不清来搪塞她。

柯校长怔住，怪不得她会那么生气，原来是妹妹。

既然是这样的关系，那他就更不好开口了，试图糊弄过去：“这件事我们学校确实有错，是我们不够关注学生的心理状态。”

随后又是一些借口。

颜玖快要失去耐心，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这个的。

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遍布寒霜，她的声音也透着一丝冷意。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来胡搅蛮缠的，我只是来了解情况的，我希望柯校长能够理解一下我的心情。”

空气静默了几秒。

季淮淡声说：“我们想知道的是真实情况。”

这话其实就是在对柯校长施压，他们不想再被敷衍，也不想听到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柯校长长叹了一声，将水杯放下：“好吧，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

他开始回忆当年，说了当年的一些小细节，也提到了颜暖的同学关系。

“这个孩子就是自卑，性子也软，有次她在外面看见我，吓得像兔子一样跑了。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还让人去打听，结果是她作业没做完。”

听到这些话，颜玖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妹妹受惊的模样。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她攥紧手指，眼眶渐渐变湿。

季淮伸手揽住她，无声地安抚她。

“后来呢？”

柯校长眼神一顿，似乎在犹豫。

颜玖缓声说：“我要你说实话。”

“可能是跟她的性格有关，她不怎么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自杀之前，似乎还跟人起过争执。”

对上季淮冰冷的视线，他又改口：“也有可能是霸凌。”

什么似乎，有可能……

这些词再次挑动颜玖的敏感神经。

她瞬间炸毛，眼尾都跟着泛红：“柯校长，请你不要用模棱两可的词！”

要是妹妹真的在学校遭受过霸凌，她觉得她也有责任，因为她没有及时发现……在暖暖那么无助的时刻，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柯校长愈发忐忑，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继续。”

季淮提醒他，他们不是来这里浪费时间的。

可柯校长真想不起太多，毕竟时间隔了这么久，再加上他的年岁也在增加，不可能记清每一个细节。

听着柯校长的叙述，颜玖的眼眸一点一点变暗。

那个自卑的小姑娘本来就因为成绩差难过，要是再遭受霸凌，她怎么承受得了。

这似乎能理解她为什么自杀了。

可眼下没有证据，没法确认霸凌存不存在。

颜玖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一定好好守护颜暖，不顾一切，挽救所有的错误，好好鼓励妹妹。

她是最棒的，即便成绩差也不要紧，只要开开心心活着就好。

柯校长又说：“其实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是真记不起来了，不是我不肯多说。”

“可见你们学校的校风确实有问题，你们真的需要整改。”颜玖抿唇。

柯校长感觉自己的膝盖上又挨了一箭。

他点头说：“确实，我也觉得，你放心，我刚刚说话算话，我们一定会还好整改的。”

颜玖沉默了会，克制道，“你说颜暖她可能遭遇了霸凌，有没有证据？”

柯校长为难，“当时有人看见有人使劲拉拽颜暖，也跟老师们反映过，但没有证据，他们也没法确认是谁……”

“不过颜玖当时的班主任应该会了解的多一点……”他当时还跟那位聊过颜暖。

就在柯校长要说出班主任是谁时，季淮忽然开口：“当年的监控呢，有没有保存？”

对，还有监控！

颜玖眼底燃起一丝希望，眼睛也跟着亮了几分。

要是能看到当年监控的话，她就能确切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确认妹妹有没有被人霸凌。

但柯校长很快泼了她一盆冷水：“抱歉，时间太久了，早就没了。”

时间太久？

颜玖突然想起了林萧。

不知道以他的技术，是否有可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