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祁王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辜的, 前提燕东林是他的儿子,祁王让胡泉弘赶紧去平阴调查燕东林的底细。如果验证燕东林的确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他替自己夭折的两个儿子报仇,对于至今没有一儿半女的祁王来说, 一想自己没了两个儿子, 心口就一抽一抽地疼。
胡泉弘领命出。
至于燕东林, 胡泉弘安排人手细心照顾起来。祁王忍了好几天, 终究是忍不住迫不及待的心情,悄悄去见了燕东林。
结果是……失望的。
当年的三胞胎在燕家人的供养下忧虑长大,五岁上堂,因聪明好,备受先生宠爱, 是附近小有名气的神童,于是十里八乡的人对他们兄弟就越加客气友善。
在这样衣食忧又深受爱戴的良好环境下长大,三胞胎不管内里有多黑,面上实打实的好瑕, 模样好、好、品行好,像足了小小君子。
然而现在的燕东林, 大字略懂几个,在流离颠沛中长大,偷鸡『摸』狗长大, 早已经养就一市井习气。站在那儿, 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明明眉眼像足了年时的的自己,可看着没有一丁点贵气,一的穷酸刁滑气质。
皇宫长大的祁王如何看上,就连那分外熟悉的眉眼都变面目可憎起来。
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怎么会是这幅上不台面的模样?
祁王有点被打击了。
他想象中的儿子, 就应该出淤泥而不染,纵使生在寒门是贵子。
好比如当年的三胞胎那样,长于乡野,却知书达理,聪慧人,那是祁王想的儿子。
说了,就是不耕耘想丰收。
上辈子祁王运气好摘了燕家倾其全力培养出的果实。
这辈子,燕宁来了,燕家不再犯傻,人耕耘,种子自由生长结出歪瓜裂枣,其实这原该有的模样。
祁王的失望太明显。
察言观『色』强如燕东林岂能没有现,流浪中他更是早就看惯了各种各样的脸『色』。可当这脸『色』来源于一个长十分像的男人时,燕东林心中恨意丛生。
只看那张脸,燕东林心中就有七八分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他亲爹,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渣。看他那模样,显然不缺钱,可能还有权势,那么当年但凡他稍微有点良心,他们三兄弟就不用寄人篱下,后来更不用死,说来说去,都是这个男人薄情寡义,把他们三兄弟害那么惨。
燕东林恨不杀了这个男人,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以后还靠这个男人,所以他激动地红了眼眶,惊疑不定看着祁王,想确认又不敢的模样。
祁王心情变复杂,大抵是父子天『性』,他觉这就是自己儿子了,可他有点不想承认,又想想有总比没有好,十岁,还来及可以教。
于是祁王摆出和颜悦『色』的嘴脸:“你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燕东林多机灵啊,一下子就听出了祁王认他的意思,当下眼泪滚下来:“我很好,胡先生对我很好,你,你……胡先生说帮我找我爹,是……你吗?”
祁王愣了下,不答反问:“你娘怎么和你说的?”
燕东林沉默。
祁王想起来,他娘对他们极为不好,那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祁王开始回忆,现自己还是想不起徐秀秀的模样,『露』水姻缘,晨光一现,蒸的影踪,若非燕东林出现,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燕东林说:“我娘说,你一定会回来接她的。”
这下轮祁王沉默了,他应该说这样的话,可他食言了,若非如此,三胞胎就不会折了其中两个,其中一个沦落市井。淡淡的愧疚油然而起,只针对燕东林,至于被他辜负的徐秀秀,祁王压根就不会考虑,一个没有感情又苛待他儿子的女人,祁王怎么可能有愧疚感。
愧疚之下,祁王看燕东林的目光更加温情。
这厢父子慢慢建立感情,另一厢胡泉弘快马加鞭赶往平阴调查。
调查来的结果和燕东林说摆在一起,胡泉弘神情微妙,一样的事情,两样的说法。
燕东林的说法是他们兄弟被徐秀秀利用还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平阴这里则异口同声的是徐秀秀和三胞胎都心肠歹毒,母子都是凶手,没有谁是辜的。更重的是被抓住的燕南林亲口指证,论是徐老二还是徐母都是燕东林杀的,而徐秀秀毫不知情。但是徐父说人是母子三人一起杀的,最后官府采用的是受害人徐父的证词,判决徐秀秀和燕东林燕南林弑亲,十恶不赦的大罪,年幼如燕南林都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