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处处都有,欲望也时时在心,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他知道一步也不能再错,否则他将永远失去他的女孩儿,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他拼命工作,努力锻炼,借此消磨自己的欲望。夜晚他睡在澧兰的chuáng上,当他欲望qiáng烈时,他就想她美好的身体,想他们从前的缱绻欢愉,他想象着在她身上解决掉自己的欲望,一如很久以前。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他想念他的小女孩儿,思之如狂!
“周翰,你妻子回来了,你还要办婚礼吗?”杜先生见周翰神色低沉,又拍拍他的肩。
“办!我要给她全上海最好的婚礼!我们以前结婚时很匆忙,我赶着出国,婚礼比较简单,她也不介意。”
“你结婚时,我给你做主婚人。”
“好,说定了!”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郭先生又来电报了,我帮你签收了。一周至少一次,他很关心你啊。”澧兰十分艳羡。
冯清扬很想告诉她,你不用羡慕,郭先生频繁发电就是为你。
“电报送来时,不知怎么没有封皮。不好意思,我看课本看习惯了,不论拿过来什么东西都要先大体扫一眼,所以我签收的时候,不小心溜了一眼,那个名字不是你的名字。”她说完就红了脸,以她的家教,如果不小心窥探了别人的隐私,一定要如实相告,而且她艳羡又好奇。
清扬佩服顾周翰考虑得周到,他担心澧兰和冯清扬住在一起,难免会帮着签收电报,所以自己改姓郭。他在电文中称呼澧兰叫沅芷,取“沅有芷兮澧有兰”里的“沅”和“芷”两字。
“确实不是我的名字,是沅芷,沅上白芷,译成英文,稍稍变样。我有个表妹叫程沅芷。”
“程沅芷,这个名字跟我倒挺有关联,‘沅有芷兮澧有兰’,陈、程,有意思。”澧兰微笑,清扬吓得心里砰砰跳,“我们还是很有缘的。”
1927年12月1日,顾周翰在上海大华饭店参加蒋宋婚礼,蔡元培先生主婚,青帮首领杜月笙负责维持秩序,1300多位各界名流以及美、英、日、法等16国领事出席婚礼。台上正中悬挂孙中山像及“福”、“寿”二字,两边缀以国民党党旗和中华民国国旗。白俄管弦乐队奏出门德尔松《结婚进行曲》,宋美龄挽着宋子文的手臂入场。她身穿白色长裙,白色婚纱在头上挽出一个花冠,斜披在身后,手捧粉红和雪白相间的玫瑰。人人都说她风姿绰约,貌美如花,周翰心里暗自笑一下,风度吗,还好吧,毕竟很小就留洋,谈吐举止洋派;至于相貌吗,哪里赶得上澧兰!
周翰和杜月笙站着说了一会儿话,转身离开时迎面碰上陈震烨和林氏,他没想到他们也会来。
“父亲……舅父、舅母。”
“周翰。”陈震烨点一下头。
“舅母?不敢当。我们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林氏挽着陈震烨,一脸淡漠地经过他。
周翰没言语,独自站了一会儿。
“何必呢?好说好散不行吗?”陈震烨皱眉。
“澧兰苦等五年,竟是这个结局,你心胸宽阔,我忍不下。我不过损他一句。”
“震烨,你们认识顾周翰啊?”陈震烨的同僚挽着妻子迎上来。
“啊。”陈震烨点点头。
“远房亲戚,很少往来,也很久不见。他怎么样?”林氏开口。
“上海滩名门闺秀眼中的乘龙快婿之选,年轻有为,身家丰厚,在哈佛拿了两个博士学位。没有妻室,十分洁身自好,不沾女色。”
两个男人微笑着听两个女人闲话。
“没有人给他提亲吗?”
“不少,他都婉拒了。前段时间,dòng庭席家的一个女孩痴迷他,托人去说合。”
“结果呢?”林氏掩不住好奇。
“据说他礼貌地回绝了,说是自己妻子在英国读书,他等她回来。”
陈震烨和林氏对看一眼。
“不过,有人传说他口中的妻子是他的前妻,已经和他解了婚约。若果真如此,可真是痴情。”
“你说话太不小心,”陈震烨等他的同僚走开后对林氏皱眉,“凭我这位同僚夫人包打听的气质,她下回与人聊天时就会知道澧兰是顾周翰的前妻。他们才来上海十几天,各种豪门掌故就门儿清。”
“我一时好奇。”林氏也颇后悔,她禁不住回头遥遥瞥一眼那魁伟的男子,他正望着一对新人若有所思。
十年磨剑,终成大器!自1917年被赶出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