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望了眼化为灰烬的火鬼,突然联想到住在青山精神病院装疯卖傻的薛刚冷。你他妈演戏演过头了知道不?屎你都吃,怎么不把自己也吃进肚子里?
回到公寓,我冲了一个凉水澡。夜宵是老坛酸菜面,吃了几口,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将没吃完的面给了东郭青,这小子只要是吃的东西,一如既往的来者不拒。
我倒在床上,眼皮很重,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夜好梦,天麻麻亮,东郭青就跑来我的卧室喊我起床,他担心薛刚冷跑路,那么他替薛刚冷垫付的医药费岂不是打了水漂。
东郭青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薛刚冷装疯连医生都骗了去,更别说对精神科一问三不知的东郭青了。
不愧是唱大戏的,人物塑造和拿捏恰当有型,去当男演员,没准下一届的奥斯卡就要颁给薛刚冷了。
我匆忙洗漱完,穿上衣服,跟东郭青再次去到了青山精神病院。
穿过精神病院的大门,偶遇了几个病情较轻的患者,他们正在做早操。看他们的肢体动作,好像是第八套广播体操雏鹰起飞,欢快富有活力的节奏感让我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光。
他们见到我和东郭青,热情的冲我们打招呼。只是对我们的称呼未免太极具想象力了,像什么儿子好久不见?爷爷你怎么又来了?还好没人喊我妈,不然,我会打到他满地找牙。
我们找到了薛刚冷的主治医生,她告诉我们,在昨天我们走后,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将薛刚冷接走了。那男人说自己是薛刚冷的父亲,并央求医院退回薛刚冷半年的治疗费用。
起初,医院并不相信这个男人,但当男人拿出户口本后,白纸黑字写着薛刚冷是那男人的儿子,医院才松口。
薛刚冷的父母不是让大火烧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拐杖男?
我给薛刚冷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对方很快回复了我。
“薛刚冷是杀人凶手,我要代替正义替天行道。”
看着对话框里的绿色消息,我都懵了。难道薛刚冷被人绑架了,我追问了一句,薛刚冷人在哪里?
“午夜十二点,薛刚冷的出租屋内,切记莫要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对方传给我最后一通简讯后,便再也没有回复我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我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是谁绑走了薛刚冷?
我和东郭青辗转来到了薛刚冷的房门外,房门半掩着,我推门而入。
一个脸部覆有大量灼烧痕迹的瘸腿男人正在用鞭子抽打薛刚冷,男人见到我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来得还挺早的嘛!即便如此你们也休想救走薛刚冷。”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东郭青大叫着屋内液化气泄露。我仔细一闻,呛鼻子的液化气满屋子都是。可能最近有点小感冒,鼻子堵塞了的缘故,没能及时闻出来。
“别介啊!大哥,有话咱好好说。”
我劝说男人不要冲动,他只要按下打火机,谁也甭想活了。我、东郭青、薛刚冷、还有神秘的瘸腿男人都会葬送于此。
男人扯掉堵在薛刚冷嘴巴里的毛巾,让薛刚冷自己说,男人还威胁薛刚冷,倘若敢少说一个字儿,就让我和东国青为他陪葬。
薛刚冷放声大笑,他说这件事没想到最终还是败露了。三年前的某一天,薛刚冷像往常一样待在自己的摊位上卖菜。他的父母拿他同别家卖菜的孩子攀比,说他没用,是个窝囊废,上了三年大学,结果还是要回来子承父业跟着父母卖菜。
心声怨气的薛刚冷记恨起父母来,一时间,薛刚冷的男护专业在菜贩子们的口中传开了。有不少单身的寡妇,隔几天都会调戏薛刚冷,问薛刚冷会不会打针?她们需要锐利的小针头抚慰寂寞许久的心。男的比女的更夸张,他们嘲笑薛刚冷是不是男相女儿身。
薛刚冷快要气炸了,他恨上了所有的人。
在暴雨连连的那天,他抽准大伙在年代电影院看电影的空闲,他冒着雨,回家拿了两壶菜籽油。趁大家看得起劲,他悄悄走进了电影院,将菜籽油均匀的洒在最后一排无人长椅上。
他点燃长椅后,飞速冲出了电影院,并且把电影院的大门从外面封死。
做完一切,他躺在卖菜的石板上打盹儿。闹肚子的铁拐六方便完走到电影院门口,却看到电影院里溢出了滚滚白烟,电影院的门也让人给锁上了。
铁轨六用自己的拐杖撬开了门锁,听见响动的薛刚冷在铁拐六打开门锁的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