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国未破之时,对于赐婚,她不愿意,但是,外界对这位七皇子的种种赞誉依然在不知不觉间驻入了她的心底。
“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不会让我死。同样的,你是我的丈夫,我也不会让你死!”
她是南平将军之女,临阵逃脱不是她的风格!
叶琼姜握住他的手掌,眸光清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谋划,但是,让我帮你!我是你的妻子,我更是只为刺杀皇帝而入宫的‘辛宿’死士,我为辛国而战,更为你而战!”
“琼姜……”
清澈见底的眼眸,不带一丝动摇,看着这样的叶琼姜,顾容止不由动容。
这个女子,原来从不需要他的保护。
反握住她柔嫩中带着坚韧的素手,顾容止沉声问道:“你知道帮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我是‘辛宿’的死士,连死都不怕,又何况是什么代价?”
“哪怕是……侍寝?”顾容止声音低沉又凝重。
“哪怕是——侍寝。”叶琼姜声音微颤又坚定。
望了她半晌,顾容止才缓缓吐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她瘦弱的身躯慢慢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相当轻柔而且缓慢,仿佛这一拥之下,是要把全天下都拥入怀中,又像是要把容得下全天下的真心交付给一个人。
“琼姜。”他在她耳边。
“嗯?”她枕着他的肩膀。
顾容止轻声道:“这是男人与男人的战斗……”
并指如刀!
手起刀落!
叶琼姜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消散的最后,只听见他说:“你只管——站在我的背后!”
顾容止抱紧晕倒的叶琼姜,转过身道:“小皇子到了吗?”
室内再无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在对谁发问,却凭空有一个声音答道:“小皇子刚刚过了永安门,正去拜见皇帝陛下。”
顾容止轻声一笑,“本宫思念皇儿,为皇儿亲手做了十几件衣物,收拾收拾给小皇子装在紫檀木箱里,待皇子出宫时一并带上吧。”
“是。”
叶琼姜醒来时,正处身于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中。身下铺着一张柔软的雪貂皮毛,让她完全感觉不到车厢板的冷硬。
“醒了?”
对面忽然传来的声音让给叶琼姜一惊,抬头看去,只见这车厢里还有一人。
是一个少年,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一个孩子。
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被一层层的华服将他的身形掩盖,露出的脑袋十分娇小,看起来年纪仿佛更小。模样俊秀,粉妆玉琢,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半眯着,仿佛平时也是这般姿态,时时刻刻都端着这股强作镇定,风轻云淡的风范。
“你是……”
头还有些痛,昏迷前的记忆还在慢慢的聚拢。
“我是顾瑀。”小男孩声音清脆。
顾瑀……
叶琼姜再看了小男孩两眼,这俊秀的面容,这清冷的姿态,还真是挺像顾容止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小皇子的马车上?
“这是去哪?”
“太子府,等出了永安门,你便安全了。”顾瑀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
可叶琼姜并不笨,听了这话,再想起昏迷前顾容止说安排她出宫的事,前后联系起来便再清楚不过。
召见皇子……
难道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谋划好了,让小皇子带她出宫吗?
便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住。
顾瑀问道:“怎么回事?”
车厢外有家人答道:“是庆安公公。”
家人刚答了一句,外面已经传来庆安的声音,“殿下,皇上请您回宫。”
叶琼姜脸色惊变,难道被发现了?即使她不想出宫,但已经在皇子的马车上,要是现在被人发现,皇子的罪名先不说了,顾容止也必然会被连累!
顾瑀却不动声色,只是眉头微皱,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大人般的沉思模样,“回宫?何事?”
庆安道:“皇上说,殿下难得入宫一次,这样匆匆离去,怎么能解皇后娘娘的思儿心切?皇上特地在暖轩摆了酒宴,和皇后娘娘一起等着您。等用了午膳,殿下再离开不迟。”
顾瑀冷笑,起身向着叶琼姜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动,自己钻出车厢。
马车正停在永安门的门口,一旁站了三个太监,领头的一个正是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