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站在她的身后,“这两天胡御医去琼露殿去得比较频繁,听他留在御医院的学童说,琼妃娘娘的病症似乎有所加重。”
“哼,意料之中。”兰妃微微一笑,回过身去,薄纱拢袖轻轻拄在梳妆台上,态度懒魅又优雅,“对了,夕颜的死,有通知她家里人么?你去让人给她家里送二十两银子吧,毕竟,她也伺候了本宫这许多年。”
“不用娘娘提醒,奴婢早已处理过了。”
兰妃满意点头,玉臂轻抬,海棠连忙扶着她站了起来。
外面正有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禀报,“娘娘,皇上马上就要到了!”
兰妃轻轻拂了一下刚刚梳理好的云鬓,雅致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狠戾之下的柔顺笑意,由海棠扶着,向外走去,恭迎圣驾。
——后宫之中,当有人一飞冲天,你需重得帝宠之日,便是得偿所愿之时。
重得帝宠之日吗……
得偿所愿之时呵……
兰妃微微仰头,却垂着眼帘望向下方这铺满青砖的院落,胸口有野心滚烫,“早晚,我要这地面都绘满凤凰牡丹的纹样。”
在大夏,只有皇后的寝宫才能如此奢侈。
“那边那边,还有那边的蜡烛,也得点上!对对,还有上面,都点起来!统统点起来!”
纺春双手掐着腰站在台阶上,指挥着琼露殿里四五个宫女太监到处跑。
“咱们这琼露殿,要彻底的亮起来,不许一处有黑暗的地方!你们听懂了没?那边还不够亮!快再挪两只烛台过去!”
“是。”
“是!”
领命的小宫女赶紧找了两只烛台摆过去。
还未到掌灯时分,琼露殿里却已经灯火通明。
叶琼姜下午吃过药,刚小睡了一会,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出来便院子里摆了许多防风烛台,灯火通明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问道,“纺春,你这是干什么?”
“啊,娘娘你醒啦!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里去。”纺春回身一见琼妃,连忙将她向屋里扶,边扶边道:“奴婢只是想把咱这儿地方弄得亮堂点,扫一扫晦气。”
“晦气?什么晦气?”
纺春看着她一脸不解的神色,痛心疾首的道:“娘娘,您就别装得这么若无其事了,您难过的话,可千万别这样憋在心里。其实,奴婢心里算着呢,加上今晚,皇上已经……已经五天没有过来了。”
“……”
叶琼姜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纺春这颗心也真是操碎了,只可惜她跟其他妃子不同,她心里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把灯都灭了,光线这样亮,我也休息不好。”叶琼姜在纺春的搀扶下回到室内,她并没有躺回到床上去,站到窗口。
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躺得久了,关节仿佛都生了锈,疲乏酸软得很,还是应该多走动一下的好。
“娘娘……”
纺春看着她立在窗口的背影,那孤寂又清瘦的身形,院子里的烛光透进来,愈发显得叶琼姜孤影茕茕,只影独立。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皇上夺回来!
纺春暗暗下定的决心,叶琼姜一无所知。
莫华不来,绝对是符合她的真正心意,也让她真正得了悠闲自在,只要每日服一点胡御医配置好的药物,让自己的气色看来不佳就行了,省了大剂量服用恶化病情的麻烦。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莫华刚刚下朝,回转到勤政殿批阅了一会奏折,从呈上来的战报看,西北的防线有了顾容止之后,果然稳固了许多。
眼看天气入秋,进入雨季,各地正在不停的加固防汛工程,许多地方都要国家拨款,虽然夏国向来强盛,可是国界各方还有战事,加在一起,那就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支出。
总算西北传来捷报,让他烦闷的心绪稍安。
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毕,轻轻放在案上,莫华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揉了揉鼻梁,道:“庆安,你站了两个时辰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平时他批阅奏折,庆安并不跟着,只每日值班的小太监在里面伺候,今天庆安一反常态,站在台阶下欲言又止的模样相当可疑。
庆安忙躬了躬身,走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雕花龙案上。
莫华微微一怔,“这是何意?”
庆安连忙躬身道:“回皇上,这是今早琼露殿的纺春姑娘送来给老奴的。”
“哦?”莫华伸手将那锭银子拿起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