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拒绝也是无从说起。
平步青云的机会摆在面前,真正的妃子又怎能拒绝?
叶琼姜铁青着脸色,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现在就去吗?”
庆安赔笑道:“娘娘请随老奴来。”
叶琼姜随着他迈步而出,忽然扭头看了一眼兴高采烈要跟着的莺儿,吩咐道:“你不用跟着了,留下来照顾纺春吧。”
“啊?哦。是,娘娘。”满心欢喜想去看个热闹的莺儿,就这么被拦住了。
出了琼露殿,庆安侧身在前引路,左右没人,叶琼姜也便不必强装笑脸,冷声道:“早朝还有多久能结束?”
“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两个时辰。”庆安没回头,边引路边回答,声音依旧恭敬有礼“哼,你不如替本宫转告皇上,让他找其他妃子吧。这种事情,我不稀罕。”叶琼姜索性停下脚步。
“……”
见她不走,庆安也只好停下,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赔笑道:“琼妃娘娘,您就别难为我这个做下人的了。有什么事儿,您跟皇上当面说吧。”
“哼。”叶琼姜站着不动。
庆安眼角跳动了一下,“……那个,早朝已经散了,这会儿皇上正在暖轩等着您呢……”
“哦?”叶琼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说,早朝结束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两个时辰么?”
庆安有些尴尬的笑道:“娘娘,这……皇上其实是想给您个惊喜来着……”
“还请琼妃娘娘为老奴保守秘密,遮掩一二。”
庆安一直将叶琼姜引到暖轩,便站在门口,挤眉弄眼的让叶琼姜一个人进去。
皇上的“惊喜”被他提前说了出来,哪怕他是皇帝身前的红人,也不想触怒皇帝。
勤政殿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当然不适合试换衣装,于是便安排在勤政殿旁边的暖轩。
再次来到暖轩,看着那回廊处的石桌石凳,叶琼姜也是生出无限的感慨,曾经,顾容止便是坐在这里,微笑着看她,轻轻招手说着,“过来”。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听到庆安称呼他“皇后娘娘”时,自己是有多么的震惊。
如今物是人非,石桌石凳也侵染了寒意,徒留感伤。
不知他在西北,可还安好?
“娘娘?”庆安看她站在门口愣愣的出神,只好轻唤一声提醒。
叶琼姜收回飘远的思绪,缓缓走了进去。
轩是辛国特有的建筑,结构虽然十分通透,但只要将窗子关上,外面笼着的轻纱正可略略阻挡寒风,哪怕是在冬天里也并不觉得冷。
湖心的荷花已经凋零,灰败残缺的枝节看起来别有一番清冷的美感。
待到漫天飞雪的时节,闲看残荷听落雪,自然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意境。
推门而入,暖轩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正中的雕花梨木桌面上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衣裙。
叶琼姜走过去用两指捏着衣裙的领口,略略提起来,随着手指的上升,那衣服便如一朵含着泪珠的花苞轻轻绽放,整个舒展开来。
淡粉的底色上滚着一层鎏金,显得庄严郑重,两只云袖如水,庄严之中又不失飘逸,两层布料之间夹裹着一层天鹅绒毛,整件衣服轻薄的同时又兼顾保暖。
看起来,挺不错的。
想象着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叶琼姜眼里透出期待的神情。
将衣服重新放回去,纤纤玉指挑起肩膀上的轻纱,缓缓向下脱去,准备试穿一下。那双有着期待神色的眼眸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戏谑的流光溢彩扫向不远处的刻着翠竹的屏风。
轻纱脱下一半,玉指微停,叶琼姜又慢慢将脱到一半的轻纱笼回肩上,“皇上还要躲上多久?”庆安可是都告诉她了,莫华一早就躲在屏风后面,等着偷窥呢,这举动还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刻着翠竹的屏风后面,有人轻笑一声,“朕还以为能看到一片绝佳的风景,结果什么都没看见便你发现了。”
莫华若无其事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毫无被揭穿的尴尬。
“堂堂大夏皇帝,竟然要做偷窥别人换衣服的小贼么?”
叶琼姜哼了一声,这人脸皮还真是厚。
莫华走过去,毫无征兆的一把将叶琼姜拘在怀中,笑得相当不正经:“皇帝也是人,也喜欢看美人换衣服。归根到底,还是爱妃太过小气,这么长时间,也不让朕亲近一番。算起来,朕可是大夏开国以来,最可怜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