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顾容止眉眼间的笑意更深,“是啊,向月老祈求我们的姻缘能够长长久久,年年岁岁,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夜色被万家灯火驱散,他温雅如玉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晰和耀眼,他的声音低醇如酒,回荡在耳边,如同春风拂过,吹开第一枝花朵。
那样轻缓,又这样深重。
“你……”
顾容止握住她的柔荑,一字一句的郑重道:“琼姜,我的前半生是辛国的皇子,从小锦衣玉食,出入仆从拥簇,得到过许多大臣的鼎力支持,也得到过百姓民众的认可。
当年的我,雄心百丈,自认比所有的皇子都更加优秀,更加努力,辛国的皇位在未来必将属于我。
呵,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年少无知,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在父皇的眼中都充满了要取而代之的威胁,成为他猜忌和排挤我的理由。”
叶琼姜听得有些发怔,她印象里那个受臣民拥护爱戴的七皇子,原来并不是真的如表面那样风光,还有这样的心酸往事?
顾容止叹息一声,“你想不到吧,曾经的我是如此狼狈。辛国鼎盛时,父皇派我前往西北防线,让我远离帝都,扔在那苦寒之地挣扎三年。后来大夏强攻而至,一直打到虎踞关,父皇无人可用,才想起我来。他给我十万残兵,对抗莫华四十万大军。我为辛国力拒大夏半年之久,换来的,却是父皇更深的猜忌,最后竟然断了我的粮饷,才功亏一篑……”
他又微微一笑,拨云见月般的明朗,“如今往事尽成蹉跎,前半生我为辛国而活,为辛国而战,后半生我便只为你一个人存在。无论最后是成是败,我的身边也只有你一人。
只有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在我的身边。”
原来惯常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一番悲苦的经历……
他清冷的面容此刻看来,每一个暗影里都潜藏着历经痛苦后化为平静的沧桑。
用力咬着下唇,忍了又忍,眼泪却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同情的眼泪对他来讲,只会是在侮辱他云天般的高洁志向。
轻轻拭去她的眼泪,顾容止微笑道:“傻丫头,不必为我流泪,一切都过去了。”
“嗯。”用力的嗯一声,将泪水擦掉,露出大大的笑容,是的,不必哭泣,一切都过去了。他在眼前,也在她的心尖儿。此刻,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身影。
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珍惜。
她为自己脑海里曾徘徊着莫华的身影而感到羞愧不已。
在这段感情里,面对着心里只有她的顾容止,她应该更加坚定才是!
现在可不是哭泣的时候,怎么可以把这仅有的一夜时光浪费在哭泣上?
叶琼姜快速将馄饨吃完,站起身道:“快点走吧,我们去逛月老庙!”
虽然月已中天,可月老庙依然人来人往,香火鼎盛,可以看到许多年轻的男女,或是结伴而行,或是由各自的姐妹兄弟陪伴,来到月老庙进香祈福。
月老庙里挂了许多大红灯笼,摇曳的烛光驱散夜色的深浓拾级而上,里面是个三进的大院子,迎面便是供奉月老的大殿,殿前摆着一个半长长宽的方形铜铸香炉,里面的香灰很厚,一炷炷香火几乎插满了香炉。
在院落的左边有一颗枝条覆盖极广的老槐树,上面挂满了许愿的红绳,每个红绳下面都缀着一块削得薄薄的木牌,上面写着许下的心愿。
叶琼姜看了两眼,那老槐树下有一张木桌,左面摆放了许多红绳,右面则堆放了不少薄木牌,中间则摆放着笔墨以及照明的琉璃灯盏。一个老道站在桌案后面,招呼着想要挂许愿牌的年轻人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慢慢来。
“我们也去许愿吧。”顾容止见她脸上露出向往神色,微笑着提议。
叶琼姜高兴的点头,胸口泛起无限幸福之感,跟着他一起过去排队。
不一会便轮到他们,叶琼姜还在想着要在许愿牌上写点什么的时候,顾容止已经选了一块木牌,提笔写了两个字,再递给她。
“你写了什么?”叶琼姜有些好奇的看过去,惊讶的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琼姜?”
“嗯,对我而言,这世间所有赞美爱情的诗句词语都不及你的名字来的真实,可贵。”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容颜仿佛也被染上了温暖的颜色,初冬的寒风吹动一树红绳木牌,枝头簌簌而动,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占风铎般发出一阵阵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