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游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药鬼子都看在眼里。
“怎么?你是怕了?”药鬼子的语气充满不屑。
“我不是怕,只是想告诉你,这场决斗已经毫无意义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去参加这场决斗,包括你自己。”
“你说这话是何意。”
“因为飞花教教主沈飞云已经不在人世了。”沈游哀伤地说道。
“不可能的,没有几人能杀得了沈飞云。你在骗我,分明是你胆小,不敢应战。”
“前辈你久居百花谷,对外面世道知道的太少了,沈飞云已经死去多年,他临死前我就在旁边。”
药鬼子看向沈游的眼睛,沈游双眼澄澈,丝毫不躲闪。
“你是沈飞云的……”
“我是沈飞云的儿子,飞花教教主。”
药鬼子脸上写满了震惊,静静地凝视着沈游,良久,开始狂笑起来。
“哈哈哈,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药鬼子突然跑出亭子,对着天边大喊:“沈飞云,你在天上可都看见了!这一次我们可扯平了!以前我药鬼子是输给了你,可这一次,你的儿子来求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也有来求我的一天!”
药鬼子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来,问道:“沈飞云是怎样死的?”
沈游道:“我娘死后,爹他终日借酒浇愁,没了求生的意志,他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年,又陪了我几年。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去,说我已经长大了,他可以放心去陪我娘了。第二日起床我寻不见我爹,岛上的人将我爹的尸体抬了回来,说是在我娘的坟前发现的……”
“前——”沈游想了想,冲着药鬼子的背影大声喊了声师父。
药鬼子回过头来,“屁的师父,架都不打了,我也不让你当徒弟了。”药鬼子走到沈游身边,拍拍他的肩,又捶捶他的胸膛,笑道:“真不愧是沈飞云的种,你老子当年和你一样英俊。不,你比你老子还要强上几分。”
沈游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药鬼子是故意迷惑自己,等自己毫无戒备之时趁机偷袭自己?
沈游迟疑地开口,“前……前辈,不知您和先父结下了什么仇怨?”
“什么仇什么怨!”药鬼子猛地拍了一下沈游的肩,“你这小子连话都不会说,我和你爹我们好着呢,哪里有什么仇怨。”
沈游大喜,同时又充满了疑惑,问道:“那您为何要找我爹决斗?”
“哎呀,”药鬼子重新坐回藤椅上,摇着蒲扇,“你爹他和我一样,年轻时候都爱管闲事,有一次我俩就给撞上了。那次我是听说有一伙歹徒在镇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便赶去为民除害,谁知碰到你爹了,我就把你爹当成那歹徒,便动手和他打起来,谁知你爹也是把我当成那歹人,我俩二话不说,撩起袖子就打。我们足足打了好几个时辰,后来天黑以后真正的歹人来了,我们才知是误会一场。我二人联手将那伙歹人给收拾了,便跑去喝酒,足足喝了三天三夜。”
沈游道:“您和我爹不打不相识,想必成为了朋友,那又何来决斗之说呢?”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是个游方郎中,四处游走,和你爹也见不了几次面。说实话,你爹武艺高强,我自愧不如,总想着有朝一日能超过他。我这越想啊心里越难受,整天把这事儿给放在心上,偏偏你爹又来火上浇油激怒我,他说我就安心做一名大夫,别整日就想着要打败他。他说这话我可不高兴了,我就在想,他要我安心做大夫我偏不,我非得钻研出绝世武功打败他不可。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便躲在这百花谷来了,专心修炼武艺,等着有朝一日出谷去伶仃岛,找你爹比武去。”
听了药鬼子的讲述,沈游终于明白了这其中渊源,想来药鬼子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功力才决定不再救人。
沈游开口道:“前辈,你挺自私的。”
“哦?”药鬼子眯缝着眼睛看着沈游,“你竟敢如此说我。”
“难道你还不够自私么,你一心求胜,为了自己的欲望,违背了你学医的初衷,你学医本应悬壶济世,给人希望,可你却狠心地拒绝那些生病的人,不给他们生的希望。”
药鬼子静静地看着沈游,良久,长叹一声。
“你说得对,我确实违背了我行医的初衷。来这百花谷后,我常常用我不是圣人,无法救得每一个人来安慰自己,麻痹自己,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前来看病的人挡在谷外。我确实是做错了,我愧对了我这身本领……”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