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儿失踪,许淮的心里比谁都着急,可也不能着急乱了阵脚。
夜寒衣说现在就要去把她弄来,他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可旋即便被理智占据。
他沉沉道:“不忙,我自己去就好。”
见着许淮回了房间,夜寒衣微微怔了一下,她见过很多有魄力的男人,可那些魄力基本都是来自家族、地位、权势、和财富。
那样的魄力出现在人的身上时,就感觉这个人浑身充满了力量,有那样的气势在,便觉得没有什么是他办不成做不了的。
夜寒衣是知道百花园发生的那些事情的,许淮从百花园回来时,她也才回到这里来。
本以为许淮会找她帮忙的。
夜寒衣兀自笑了一下,再抬头时,许淮又从屋里出来了。
换下了不修边幅的短装,换上了一身锦帛长袍,看起来颇有几分贵族气质。
只是……夜寒衣心想,只是身板单薄了些。
待得许淮走出门去,夜寒衣忽然回神,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怎么想到人家身板儿上去了?身板儿就身板儿吧,脸红什么?
夜寒衣抬起双手,捧了捧自己的脸颊,表情极为奇怪,之后,脸色恢复如常,她也跟住门去。
夜寒衣的去向却不是许淮一道。
卫指挥使司江恒德府上,低调的府门,低调的装饰,就连整个江府上的人员配额,在这一司指挥使的府上也是显少精炼。
此时正值清晨,江恒德正一身戎装,头盔抱在手上,步伐轻快器宇轩昂,大约是刚从练兵场上回来。
于小六并没有随时跟在江恒德身边,听得下人来报江大人已经回来,立刻放下手中正在书写的文书,走出门去,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一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院子边,那里有一扇小门。
待得穿过小门之后,又仔仔细细的将那小门关上之后,才转身穿过院子。
这方院子却正是江府侧面比较偏僻的一处。
江府和卫司毗邻而立,大门相隔不远,在回廊深处,却被一道小门连通。
看似独立的院落,便在此处相连在一起。
此时有下人替江恒德卸了盔甲,有人端了水来,待得江恒德洗完了脸洗完了手,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待得江恒德手上多上一盏热茶的时候,于小六也已经到了偏厅了。
“出事了。”
于小六朝着江恒德拱了拱手,并不拐弯抹角:“之前罗椿大人托我们给陈州商会会长送了一封信,眼下看来大约是那封信的后续作用发挥了。”
自从那封信送出去,江恒德觉得自己对商场之事不大了解,怕做起事来时施展不开拳脚,便派于小六将陈州商会的大小之事都关注起来。
此时百花园发生的事情也传入他们的耳朵。
对于江恒德来说,商场之事如何到不太关心,只是生意场素来与党政之事联系密切,譬如此时苏家和知州解安民的关心。
那封信写出去的时候,他不确定能不能对切断这只爪牙带来太大的助益,直到后来,发现钱金元在大肆收买陈州生丝,苏安亭暗中接近钱金元,他心中的不安才大抵稳住了些。
江恒德听过了于小六报上来的这些事情,淡然道:“派人去将此事知会解大人一声,富升钱庄也算得上陈州大钱庄了,他得知道了才好。”
于小六刚要应声,罗椿从门外走了进来:“且先不用。”
罗椿总是见首不见尾,对于罗椿的忽然出现,江恒德和于小六也已经习惯。
原本江恒德对罗椿要做的事情带着些疑惑,自从去过一趟陈州书院之后,就彻底不再疑虑。
内心里自然而然的将断爪牙的事情归类到是得到了密令之类的事情事情,配合罗椿也从原来的带着感情变成了在职之事了。
罗椿察觉到江恒德这样的变化,却并未去夺说什么,他倒是无所谓江恒德是因为什么帮他,兄弟情义也好,官场政治也罢,总归,他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听得他说出那句不用去报信的话之后,江恒德多少还是有些讶异的,毕竟整件事情,在解安民这里算得上很关键的一环。
有了解安民的推动,才能爆发出苏家在这件事里的位置,才能将苏家彻底打垮下去。
大约看出江恒德心中的疑虑,罗椿便说起许淮来。
许淮在江恒德的心目中一直无足轻重,可不久以前,太子殿下初到陈州,病重之时是罗椿去押了许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