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士大褂,松松散散的,还得是王道士帮他整好。
此正值午时,观中只几个挂单道士,在庭中舞剑弄掌的。
三两道童端着水盆,似在扫洒,又似在嬉戏,一派天真烂漫。
王道士引领方庚进入正殿,先是拜过太清上尊像,点香三柱。
而后才入侧室中。
室中,布置不多,一卧榻,一桌台,一书架,两盏灯火。
引鹄道长正在榻上,打坐吐纳。
方庚初入引鹄道长的安榻之所,心中难免好奇,目光乱飞着。
在榻边的墙上,一把七尺剑器,正悬挂在上,很是唬人。
“它可不是摆设。”
王道士小声道:“师傅最擅剑术,一手六分定剑,少有敌手。”
“那你呢?”
方庚小声回道。
王道士心虚的道:“我自然是符、丹、器、法,无一不精了。”
“来!”
引鹄道长唤二者上前,观他身前的一碗茶水。
“凡天下修者,入道前,必要筑得一点灵基,方能炼气服饵。
旧时,可由先道们,借由丹药、符种、灌顶一类的,为弟子筑基。
而现代,另有一新法。
此法,借助于‘永存物’的一部分,制炼成药,使人服食,灵染肉身。
如此,也算另类筑基。”
“旧时筑基,同今时新法,究竟孰优孰劣?”
方庚问道。
“无分优劣,乃应时而变。
旧法之中,丹药炼制,要取仙草灵花。
你看今时土地,水污严重,地力不足,即使深山老泽之中,也难觅一株大药。
再说符种一类,这一类常见于高门大派之中。
一经种下,便有召神劾鬼、镇魔降妖之功行,神异贵重。
即使大派之中,怕也留存不了几个。
至于说灌顶一类,那是禅宗的秘传法,非是你我能了解的。
新法不同,虽效弱,但是胜在量大。
在日积月累之下,人之血肉,逐渐灵染完全,自具神异。
就如你面前这一碗水,清澈可见底,却是入砂则赤,点墨则黑。”
方庚欢喜道:“即使如此,还请师傅传我‘丹头’,灵染俗身。”
“新法源头,来自于官方。
犹记当年,新法一出,天下道僧无不欢庆,皆言大世而降。
我更是彻夜难眠,以为我黄鹤观一脉,或可重振。
但这新法,发展的十数年以来,可谓是磨难重重,隐障甚多。
你心中可有准备?
这一经服用下,于这道途之上,便是永无可回头之路了。”
“这…”
方庚一时色变。
道长问这话,便是考验方庚道心,这也不过例行规矩罢了。
他座下的一众弟子,多数是一口应下,以彰显其果决勇敢。
他本以为方庚也是如此,可方庚却犹豫了。
“师傅,请释我心中疑问。”
方庚诚心问道:“这新法的隐障,到底体现在何处?可有解法?”
“我收弟子已有三人,你为第四。
前三者,皆是一口应下,从不问这新法之患,唯你独特。
罢了!
今日且为你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