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静房内。
谭峰对着墙上小镜面,照了照仪容,理了理几缕秀发,遮掩秃处。
桌边,方庚泡了一壶热茶,准备了一碟绿豆饼糕,小盘熟瓜子。
“你这日子,过得真有滋味。”
谭峰摸摸竹榻,碰碰书架,踢了踢地上烧水炭炉,羡慕的道。
“凑合吧!”
方庚倒了一杯浓茶,递给谭峰。
他如今一身蓝大褂,下摆过膝,脚着布鞋,一副道士打扮。
“看来你是来真的。”
谭峰见这方庚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道家出尘气,便如此道。
二人许久未见,各说了一些最近的趣事。
不过多是谭峰在讲,方庚在听,他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
这说了一会儿,谭峰目露悲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有什么事说吧!
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方庚心中一叹,以为谭峰生活上有难处,便是主动的问询道。
他刚才就有猜测,这谭峰突然拜访他,必然不只是为了叙旧。
“还记得那个刘星吗?
就是当初一起参加线下讨论组的小伙。”
谭峰问道。
方庚抿了一口茶水,他倒是记得附着于刘星身上的阴念。
“印象深刻。”
“记得就好。”
谭峰忧愁的道:“他最近的情况很不好,总是精神不振,时而眩晕。
本来挺壮实的一个小伙,已经瘦成了竹竿,那种模样真是…”
谭峰回忆起来,带着一股心悸。
“你看看这照片。”
谭峰将手机的图库打了开来,并将屏幕一面,对着方庚。
这照片的背景,位于一间老旧病房中。
在那医护床位上,躺着一个眼窝凹陷,皱皮包骨,肋骨成排的人。
这病人,说是人,但更酷似一具骷髅,真正诠释了‘形销骨立’这个成语。
“这一种情况,你该去请求十国,又或者是阿泽先生更好。”
方庚推脱的道。
他已经后悔刚才的主动问话,这简直给自己找个大麻烦。
“我请过了,也问过了。
那“拿塔院”的知客僧说十国在什么定中,不便外人打扰。
阿泽先生最近不知去向,整天见不到人,所以我才来你这里看看。”
“我帮不了你。”
方庚将茶杯放在桌上,面对谭峰那恳求的眼神,直言道。
他这么做,很残酷,但这个世界,更加残酷。
“不过,我倒是可以去问一问师傅,如果他老人家可以…”
“不用了。”
谭峰摆手,拒绝道。
“我已经问过了,引鹄道长已经出山远游,并不在观中。”
谭峰显然很失望。
这一种深深的失望,不知是对方庚的,还是对他自己的。
“那…请便。”
方庚漠然道。
山道上,见谭峰背着单肩包,沮丧的下山,他不由自问:“我究竟是修的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