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惹人,但毕竟是个小孩子,气人之余还显得憨态可掬。
正常人大约会这样想,或者不这样想也稍容她几秒。
可惜却夏自诩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用问了。反正陈不恪也未必认自己有个侄女。”女孩目不斜视地绕过去,径直往前走了。
陈芮佳:“?”
劳思锐一顿,低了下头,夜色恍惚,很难明辨他那一瞬间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忍笑。
只是隔着夜色低低斥了小孩两句,他就跟上去了。
却夏到后宅的中式餐厅里时,那张能容十几人对坐的梨花木长桌两侧,该落座的似乎已经到齐了。
除了正首位置,木椅里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的左手侧,两张椅子还空置着。
却夏微微蹙眉。
其一她没想到这见家长路的尽头是个饭局,其二她没想到一大家子人都会露面。
这饭都不用开始,她已经觉着消化不良了。
“却小姐,请坐。”正首,陈弘良左手一抬,示意空座。
“……”
既来之,则安之。
却夏懒得去分辨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是谁的,更懒得去感受那里面都是些什么情绪,她走到被拉开的空座前,朝陈弘良礼节而敷衍地一点头,就坐下了。
陈弘良在打量她,看起来也并不介意:“冒昧请却小姐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却夏正对着桌上的杯子走神。
——
坐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是餐厅,也是长桌,但桌上摆着的是功夫茶,而不是她想的晚餐盘碟。
也行。总比跟一群陌生人吃饭强。
这样自我安慰着,却夏抬眸:“我没关系,但陈不恪未必有时间。下次还是希望您能和他联系之后再做决定。”
“——”
会客厅内阒然一寂。
围着长桌的,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有几个年轻的还不能完全藏住自己的情绪变化,都忍不住抬头来看却夏,眼神意思似乎是“让我看看到底什么小姑娘敢见陈家大家长第一面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语气”。
却夏随便他们看,说完就耷拉回眼,自己走自己的神。
陈弘良也有些意外,但没什么情绪起伏:“如果他肯接家里的电话,那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手段了。”
却夏微微偏脸,声音轻轻飘飘的:“我还以为,就是您这样的态度手段,他才不愿意回来呢。”
“?”
陈弘良眼皮跳了下。
稳重的中年人见面到现在头一回按捺不住自己沉稳持重的长辈形象,要楼出点情绪来。
没来得及。
“砰。”
一声远远从前院传过来的重声,紧跟着就是尖锐的轿车警铃。
会客厅里众人还没回过神,家里用人快步匆匆进来,跑到陈弘良旁边,弓腰凑过去。
却夏坐得近,听得也清晰:
“大先生,陈先生回来了,在前院,把您最常坐那辆灰r给撞墙上去了。”
“知道了,下去吧。”
陈弘良冷着脸,没见什么过度的恼怒或者意外。
更像是早有预料只是才得了印证。
却夏却皱了眉。
不多一会儿,搞大事的正主进来了。
甫一照面,第一眼就震住了会客厅里的全场——包括陈弘良左手旁的却夏。
白毛还是那头灿烂白毛,冷漠正颜也没伤着,黑t长裤黑靴,利落清拔,气势逼人,依然是随手一拍往网上一传就能收获叫破天的尖声一片的bkg相。
唯独一个例外。
却夏惊愕看着陈不恪走近——围在他身前的,赫然是她亲手从超市拎回去的那条粉白围裙。
在灼白灯光下,围裙上的小白鸡崽儿的图案晃得她眼睛都花。
却夏:“你就这么,来了?”
陈不恪懒洋洋停在她坐着的高背椅旁,像面前那一屋子都是空气一样。
他扶着她椅背下腰,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下,“十几通电话都不接,我差点拎锅铲一起出门。”
却夏:“那也……”
“回家说。”
陈不恪直回身,顺手已经把却夏牵着手从椅子前拉起来,他冷漠侧眸,睨过首位的陈弘良:“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只要你想,你随时能这么做。”
陈弘良刚从小黄鸡崽围裙和白毛逆子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