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极巧的方位与弦筝的手掌掌缘相切,手腕几度翻转之后,人稳稳坐在椅上不曾起身,弦筝那凶狠的一掌却已被化解,整个人随着方晓朗的招式乱了步伐,跌跌撞撞摔向一边,狼狈的跌倒在地,却旋即站了起来,显然没有受伤,满脸胀得通红。wodeshucheng.net
方晓朗面色如常,不悦的蹙着眉头,对袭羽道:“王爷不是吩咐过了不让人打扰吗?王爷府上的丫鬟都这样没规矩吗?”
原本合着眼的袭羽也睁开了眼睛,脸一沉,对着弦筝呵斥道:“哪个准许你进来的?!”
弦筝急忙跪倒在地:“王爷恕罪!是奴婢怕药凉了,不听劝阻,执意要送进来的。”
方晓朗凉凉一笑,对袭羽道:“这位姑娘身手不错啊。王爷府上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弦筝惶恐道:“不过是小时候父母传授的一些乡野功夫。”
袭羽闻言更恼怒了:“你居然还敢对客人动粗?”
弦筝忙对着方晓朗磕头:“奴婢一进来便看到这位客人拿着王爷的手腕,想起小时候听人说手腕处是人的命门,拿住了能要人性命的,误以为客人要伤害王爷,护主心切,这才冒犯了客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方晓朗笑了一下,打趣道:“罢了。幸好我也会些功夫,否则的话,就要被你这护主的莽撞奴才一掌打死了。看来如今行医也不易啊,需得练好武功,才能保全性命。”
弦筝抬眼仔细打量一遍方晓朗,忽然道:“您……武功高强,外貌特异,莫非是传闻中的神医——黑白判?”
方晓朗微笑道:“你这丫头,见识倒广。”
弦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传闻说神医黑白判的医术出神入化,竟夺了黑白无常的买卖,能够定人生死,将死之人也能复生。却是行踪不定,便是皇上想请,也不知道该去何方预约。今日弦筝能瞻仰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方晓朗微笑一下,不再理她,对袭羽道:“今日被这丫头打断,王爷的脉像也没能完全辩明。我也没心绪再诊了,改日再说吧。”
弦筝听到这话,面露惭色。袭羽愠怒的瞪了她一眼,面带乞求的望向方晓朗:“那就请神医改日再来,我这病,全指望神医了。”
方晓朗不耐烦的道:“再说吧。”起身便欲辞。目光忽然落在地上碎裂的药碗瓷片上。弯腰,用两根手指掂起了一块,凑到鼻尖前嗅了一嗅,道:“连翘?荆芥?防风?菖蒲?……”
弦筝怔了一下,回道:“是,有这几味药,是按御医开的方子抓来煎的。”
他轻蔑的将瓷片丢回到地上,道:“治标不治本,长期服用,还会伤及脾胃。”
袭羽连忙接话:“对对对,喝了这药以后总会心口烦恶。”
方晓朗探手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搁到床边的小桌上,道:“这是我配制的浊清冰辰液,感觉不适时便饮一小口,可以暂时缓解你的症状,那汤药就先不必喝了。待我改天给你诊明了脉,再细细的拟个对症的药方。”
袭羽赶忙致谢。方晓朗就此告辞,袭羽用手臂撑起半个身子示意相送。
“染儿,我们走吧。”方晓朗挽起站在一边的方小染的手。她也不拒绝,任他握着,乖乖的跟他离开。
两人手牵着手,平平静静,自自然然的穿过王府。路上凡遇到王爷中的人,无不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对于“王爷的相好的”如此公然与别的男人表现亲密,均是忿忿不平。
然而方小染却全然顾不得这些人的嚼舌头了。她清晰的感觉到,方晓朗隐在袖中的与她相握的手,寒冷如冰,微微发抖。她明白,他定然是在替袭羽内力逼毒时被猝然打断,又被弦筝突袭,受了内伤。而看袭羽之后的表现,似乎是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难道是方晓朗他在关键的时刻,将失控内力的反激全数承揽到自己的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必然是伤得不轻了。真难为他在受伤后仍平稳的讲了那么多话,愣是看不出半点破绽。
她的心中满是担忧惧怕。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指,手心里沁出汗来。
二人如散步般出了王府的大门,府中小厮将他们的马车牵了过来。方晓朗低眼对着方小染微笑道:“娘子,为夫替王爷诊病有功,说不定会赏好些银子,娘子便奖赏为夫一次,如何?”
“好啊,想要何种奖赏?”
“娘子便当一次车夫,让为夫也享受一下。”
“咦?好过份。好吧好吧,依你便是。”
他忽然伏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