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狠狠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肢体微不可见地放松些许。
路人连忙围住他们,“还好吗?需要拨打120吗?”
江与鹤缓了几秒,将楚桑落扶起,“不用,谢谢。”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楚桑落不能独立站直,腿弯一软,皱眉,“好像崴到脚了。”
视线下移,她穿着几厘米的高跟鞋,骨感纤弱的脚踝已经开始发肿,起了青紫色。
她皮肤白,这点青紫色就显得十分可怖。
江与鹤当即抱起她,冷冽道:“去医院。”
行人散开,为他们让路。江与鹤走得急,楚桑落感到些颠簸,但像是找到了依靠般安稳。
中年夫妇早已跑得不见人影。江与鹤跟楚桑落的身影也随着车子发动,融入茫然夜色。
医院。
经诊断,韧带轻度拉伤,需要休息3—4周。
楚桑落不愿意打石膏,只拿了点药。脚踝处还红肿得厉害,护士拿了冰袋给她冰敷。
江与鹤站在病床前,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疼痛被缓解,楚桑落一晃眼,看到江与鹤膝盖处的布料沾了灰,紧张地问:“你膝盖受伤了吗?”
“没有。”江与鹤伸手拍掉灰尘,“沾了点灰而已。”
楚桑落不信,反问:“真的吗?”
江与鹤答非所问,“那两个人找你做什么?”
提到这茬,楚桑落眉眼一冷,“找我当辩护律师。我不同意,就死缠烂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早上。”
江与鹤动了动唇,却低下头,将话淹没在肚子里。
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五指攥紧,指节发白。
他以什么身份去说这句话呢?
楚桑落说:“能送我回家吗?”
江与鹤沉声道:“嗯。”
到家,别墅一片沉寂。
从门口到屋内,沿路有菲佣在做事。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脚上的伤,更没有人上前问一句“怎么了”。
也许有人看到了,可也只是漠然地当作没看见。
垂眸,楚桑落丝毫不受影响。
早已习惯,才能做到无动于衷。
江与鹤下颚绷紧,手上用力,无形之中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几分。
“小楚!”小C兴冲冲地冲过来。下一秒,它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怎么了?”
它急得不行,一直在前面打圈,不停地说:“怎么受伤了?”
楚桑落屈指,想敲敲小C的头,发现够不着,也就作罢。
但高度突然降低,她看向江与鹤,眼睛一弯。随后如愿敲了敲小C,“小伤,别吵了。”
人不如机器。
难怪她一定要小C。
江与鹤收回目光,“直接去卧室么?”
“嗯,以免待会儿麻烦。”
尽管有些菲佣已经在这里工作几年了,但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楚桑落而言,都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陌生人而已。
楚桑落不喜欢跟陌生人有身体接触,王婶比较亲近,但王婶年纪大了,扶着她走上走下会很累。
“好。”
话音刚落,王婶就哎哟喂地喊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楚桑落轻描淡写,“出了点小事故。”
王婶一眼就锁定她的脚踝,眉间的皱纹都深了好多,“伤这么严重,还说小事故?”
“小姐全身都是娇皮子,可不比得一般人。”
楚桑落失笑,“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长在金字塔的顶层里,吃穿用度都用的最好,但没养出一点矫情。
王婶越看楚桑落越觉得喜欢,又觉得很心疼,“快躺下休息。”
江与鹤弯腰,将她放下。
楚桑落躺在床上,王婶给她脱下外套,盖上被子,唠叨道:“年轻不注意,老了会吃亏的。”
楚桑落无奈地回:“会遵循医嘱,注意身体。”
“明天我得去买点大棒骨,熬汤。”
王婶心里已经有了一长串菜单,规划每天做几道特有营养的、能帮助小姐恢复的菜。
她说着就要下去检查冰箱,差什么要叫人及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