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无法理解:“我背这些干什么?”
“因为百户官以上的职位,这些可能会考。”冯嘉幼道,“玄影司办案是有特殊性的,他们通常查的案子都不是普通的作奸犯科。你熟悉这些官员彼此之间的细小牵扯,有些案子闭着眼睛都能破。”
不等谢揽开口,“就比如昨晚上客栈走水,你猜是谁放的火?”
谢揽蹙眉:“有人放火?”
冯嘉幼点头:“必定是有人放火,齐瞻文代表他父亲齐大都督在拉拢薛御史,怎么刚好两人途经之地,那客栈就着火了。怎么刚好巡城官就牵着狗来了,怎么狗突然就疯了。”
正是为了让疯狗当着薛绽的面咬人,薛绽势必得弹劾齐瞻文。
“他们想破坏太后党对于薛家的拉拢,猜也知道是辅政大臣那一派做的。但想要确定出自哪一位的手笔,你就得从那位牵狗巡城的武官身上摸,他的嫌疑最大。”
谢揽先前不知道齐瞻文身旁站着的位御史,还奇怪那人怎么一直打量他,对他似乎有敌意。
谢揽捏紧手里的书册:“为此他们就能随意放火杀人?”
昨晚要不是他恰好在,客栈里真会死人的,且不只死一个!
“更可恨的是,查到最后或许只能止步到那牵狗的武官身上。”
冯嘉幼黯然。
没有相匹配的硬手腕,无论怎样改革法典,最终都会对权力折腰。
她爷爷做了那么多年大理寺卿,更是步入了内阁,也没能在这阴暗的角落里撬动出一块儿适宜新典滋生的土壤。
她目望谢揽叹息:“夫君,单凭双手你救得了他们一次,却未必救得了他们第二次。”
谢揽的手越捏越紧,纸张几乎被他捏透了。
“道理我懂。”谢揽瞥见案台上搁着一张宣纸,上面冯嘉幼以漂亮的字迹,写满了每个时辰他要学的东西。
尤其是这些错综复杂的官员信息,他一天竟然要背十本?
谢揽怀疑自己可能支撑不到去考玄影司就会英年早逝。
他试着讨价还价:“你真觉着这样的安排合适?”
冯嘉幼皱起眉头,将那张宣纸拿起来:“我知道有些勉强,可是你只有三个多月准备的时间,我怕来不及……不过真的很难么,裴砚昭当时就是这样,你是假学武,他还是真练功……哦对!”
冯嘉幼拍了下额头,是她糊涂了,“当年他还是少年,少年时的学习能力……”
“幼娘,我的意思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谢揽撸起袖子,“这些根本不够,你再给我添点!”
第29章
真心为她打算的人。.
“你确定?”冯嘉幼以宣纸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圆溜溜透着狡黠的眼睛,“夫君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哪里会勉强,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谢揽说着已经在案台后面坐下了。
抓起占地方的苗刀哐当扔地上去,再将那些书册平整的摆在面前。
倒也不必这样拼, 冯嘉幼说:“等等不迟, 你先梳洗吃饭。”
昨晚回来洗过澡, 他只将浓密的长发潦草的扎了个高马尾,睡一夜起来, 更是乱糟糟的。
“反正你不是已经和崔少卿告了假, 我上午又不用出门。”谢揽此刻充满斗志,分秒也不想浪费, “随便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冯嘉幼便不管他了,吩咐珊瑚端来一碗添了不少补料的粥汤。
谢揽真就待在房里看了一上午, 吃午饭时手中还拿着书册。
下午提着苗刀去武楼见那教头,跟着教头从苗刀最基础的身法练起。
他还能一边应付教头, 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看过的内容。
晚上回房继续背诵, 直到困得趴在案台上睡着为止。
如此状态持续了七八天, 谢揽心里那口和裴砚昭比试的气儿逐渐松了, 终于开始感觉到疲倦乏力, 但做事岂可半途而废,便一直硬撑。
……
连着阴雨几天, 今日上午终于放了晴。
春日阳光正暖, 小院儿中的桃花也开的浓艳,冯嘉幼坐在桃花树下的石桌边闲闲品茗。
桌面上摆着一首饰盒的金子, 询问松烟:“你从小就跟着他?”
松烟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小的八岁就跟着少主了, 比少主大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