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鱼师弟也会有,关心我的一天。”
这声音倒显得温和,全然不似先前,面对鱼荀时的冷漠。
也像是,换了一种人格。
但下一瞬,依旧是朔灼的声音,却恢复了平直冷漠的状态。
“已经太迟。”
白皙指尖到底是,点落在卦盘之上。
而朔灼以指尖,一一摸触过的,是三道极新,也极深的裂痕。
一道是为小师妹,一道是为朗映怀。
中间那道——是为商玺。
不过一月,动用三次生死卦盘。
所得卦象,却没有一条是好的。
尤其是,被鱼荀寄予厚望的商玺。
心魔缠身,天劫难压,已是道心将碎,境界将崩之危局。
这样的大师兄,同朗师兄深陷圣域相比——
一时,竟都说不清,哪个处境更为艰危些。
又谈何让自顾不暇的大师兄,去救朗师兄?
也正因此,朔灼远比鱼荀更清楚——
这次,他走的,也许是再无法回宗的毁灭之路。
可这又如何?
【这天下再不会有一个断虹宗】
【也再不会有他百年,所遇这几人】
【只是可惜,在手之时,尚且不够珍惜】
【如今死生相付,亦是遂愿无悔!】
朔灼指尖的鲜血,滴流进卦盘,正中凹槽的瞬间。
那卷轴自他手中脱出,展开之时,金光辉耀。
灿烈到,将朔灼整个人,都笼罩于这金光之中。
而待这金光平息,再看原地,除却海天一色,开阔盛明的无垠景象。
却又哪里还有朔灼的只影片踪?
——【鱼荀视角,长亘渊】——
【他现在,也有更需他去做之事!】
鱼荀眼神凌然,手中长箭犹如瞬星,挟破风之势,疾射而出!
那银红羽箭,穿经重重劫雷,直掠晏颂之的侧颈。
而鱼荀,也是在此时,气沉丹田,暴喝出声!
“晏颂之!你在做什么!”
随他这声怒吼,那长箭其上,灵光大作!
本是绕缠于箭身的浅青色旋风,此刻竟是,肆无忌惮地狂舞乱卷。
将眼前的迷雾和晦障,尽数扫除!
也将原本笼于,漆黑乌云中的晏颂之,显露而出。
却看对方通身焦黑,只在上半身的残损玄衣间,隐约透出几抹白色。
鱼荀眉头深皱,凝神细细去看。
才发觉,这哪里是什么白色?!
这是晏颂之外露而出的骨节!
瞬时,鱼荀又气又急。
情绪起伏激烈到,鱼荀握着妖弓的手,都不可抑制地抖颤。
【若不是……】
【他真恨不得,干脆一箭射晏颂之脑袋里!】
【让对方清醒清醒了!】
却看自己方才那一箭,虽只是震慑作用,并无伤晏颂之的意思。
但即便如此,箭身疾掠晏颂之侧项而过。
其上所挟之风势,依旧割伤了晏颂之的颈项。
鲜血滴流下来,晏颂之却仍是伫立原处,一动不动之态。
而那巨树躯干粗细的劫雷,向他劈斩下来——
他竟也毫不在意,就那样全然无反抗之举地站着。
等着这劫雷,再一次地,劈临他身!
鱼荀见到此幕,简直是目眦欲裂。
怒火翻涌而上,一路从胸腔处冲至头顶,竟让他生出了种头晕目眩之感。
【晏颂之!现在是在做什么!】
【别说什么,他刚恢复记忆,所以无法承受】
【已经没有这种空暇了!】
【朗映怀身陷圣域,命垂一线】
【现在!朔灼又去叫走大师兄,一起去圣域救人】
【那现在,宗门里也就只剩兰师姐,和小师妹】
【虽有兰师姐言语遮掩,但小师妹何其聪慧敏锐,迟早都会看出端倪的!】
【现在这局面,若是晏颂之,再渡劫出事……】
“晏颂之!”鱼荀声音极大,言语间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不管你到底想起来了没有!”
“也不管你现在有多痛苦难熬,多愧疚自恼!”
“我只知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