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都觉得自己好笑，她明明在两分钟前还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想着即便被丧尸啃咬致死都没关系，如今却又巴巴地贴上去，想让人收留自己，保护自己。

她凭什么呢？

可她还是开口了。

她还是......

想活着。

司祈瞥了她一眼，“你的食物够吃多久？”

李芸连忙把自己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展示给司祈，意识到地下停车场过于黑暗，司祈可能看不清后又低声补充，“我是按照自己一个人的食量准备的，但足够两个人吃上四五天了。”

司祈思考了一会儿。

她手头的物资太少，虽然跟着军队应该不至于连七天都活不下去，但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好的——她夜视能力好，一打眼便看到李芸拎着的袋子里有牛奶和面包。

小白猫还太小，她不想一直喂它火腿肠，但军队能保证人活着，可不会管一只猫。

李芸的牛奶倒是很适合幼猫。

“我只能保证在自己安全的时候尽量帮你。”司祈抬眼看了不过十七八岁的李云一眼。

李芸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多活几天。”

她也知道跟着军队应该就安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是很慌。

这七天，真的能那么简简单单就安然度过吗？

李芸把司祈的电动轮椅扶起来，好在轮椅十分结实，即便从一楼滚落下来也没磕碰坏掉，她推着轮椅，又把司祈从转椅上扶到轮椅上。

“军队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司祈准备回到那辆SUV，李芸轻声开口。

司祈应了一声，从漏了个大洞的车窗里掏出自己从保安室搜刮出来的矿泉水、香肠和方便面，接着，又从驾驶座抱起一只巴掌大的小猫。

白色的小猫即便在一片黑暗中也十分显眼，李芸怔怔看着司祈把小猫小心翼翼塞进怀里，有些疑问却并没敢张口。

“走吧。”司祈声音也很低，“直接从车行坡道出去，那里直接通向大门口。”

李芸便推着司祈的轮椅往一旁的车行坡道口走去。

一路上并没遇见什么丧尸，两个人轻轻松松便走到公寓大门口，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敞篷军车。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四个持枪的军人则站在车旁，三男一女，都在四处瞭望，应该是在警戒附近的丧尸。

看到他们两个时，表情还有些愣怔。

“你们怎么提前出来了？”说话的是唯一一个女兵。

李芸声音还有些发抖，但条理还算清晰，“我的房间里有一具丧尸，我很害怕......”

“是司祈救了我。”

她刚刚已经问清楚了司祈的名字，此时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司祈和我都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她是被关进了一楼的仓储室，没有办法回去，我们两个就一起出来了。”

“被关在一楼仓储室？”女兵看向司祈过分秀丽的脸庞，声音也柔和了一些，“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司祈半真半假地答了一句，“公寓里的人把一些病患关进了仓储室。”

她猜测，应该是有的“病人”已经出现了丧尸化，公寓中的一些人意识到情况不妙，才会将那些即将变成丧尸的“病人”全部关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身处其中。

女兵也只是例行询问，在检查过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伤口之后就让他们上了车。

敞篷军车的车厢很高，司祈是被另外两个士兵连人带轮椅一起抬上去的。

夜里风凉，女兵看了她两眼，又转回身从车厢里拎出一件长外套，递到司祈手上，“盖着点腿，别着凉了。”

司祈道了声谢，这才把衣服盖上。

怀里的小猫拱了两下，从她怀里探出头来。

司祈便一边揉捏着它薄弹的耳朵，一边等待着时间静静流逝。

晚上十点。

楼梯口传出一阵希希索索的响动。

有人下来了。

背着巨大包裹行囊的男人率先冲出大门，身后跟着十几个浑身都裹着厚重棉衣的男女老少。

而在跑得最慢的一个中年女人身后，则是狂追不舍的丧尸群。

公寓中游荡的丧尸不算很多，又被司祈前后几波处理掉了一些，本来不该有这么多丧尸追着他们的——否则军队的人也不会让住户们自己无声走出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