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着卫泽昊和桑姒瑜看了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起来说。”
卫泽昊站起身:“草民昨天晚上一直和后院的阿迁少爷在一起喝酒,他可以证明草民没有离开过锦兰院。”
皇上知道这个阿迁是皇后送来的,也知道阿迁是皇后的远房亲戚,便给旁边侍卫递了一个眼神。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侍卫把还没彻底清醒的阿迁给带了过来。
与此同时,石头坐在空无一人的马车厢内,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根本没有阿迁少爷,原来从头至尾,阿泽少爷只是为了将他们送出府来,才会假装说需要自己帮忙带走阿迁。
过了许久,石头擦干眼泪,把几个人凑到一起,说清楚了事实,想走的,就拿着少爷准备好的银票离开,不想走的,就跟着他们一块回京去找阿泽少爷。
最后,只有两个人拿钱离开了,剩下石头和另外三个人一起返回了京城。
石头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说。
就说长公主府里,阿迁跪在皇上面前一阵恍惚之后才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最后等到皇上问他话的时候,阿迁斩钉截铁的说:“是,草民昨日确实是和阿泽整夜待在一起,而且他酒量不好,很早就醉倒了。”
碍于皇后的颜面,皇上接受了阿迁的证词。
但还是盯着卫泽昊问:“那你说是谁杀了驸马爷。”
卫泽昊跪伏在地上,恭敬的说:“这个问题,长公主殿下应该可以回答圣上的问题。”
皇上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卫泽昊:“草民的意思是,长公主殿下应该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皇上看向桑姒瑜:“是吗?”
桑姒瑜点头:“是。”
在皇上的默许下,桑姒瑜走到沈夫人面前,一把抓起沈夫人的手,露出沈夫人手上光彩夺目的戒指:“沈夫人兴致真不错,来给儿子奔丧都不忘记戴上今年新得的戒指。”
沈夫人缩了缩手指:“来的匆忙,忘记摘掉了。”
桑姒瑜捏着戒指在沈夫人的手指上转了转:“这个戒指挺锋利的,沈夫人晚上睡觉都不摘掉的吗?”
沈夫人:“当然摘掉了。”
桑姒瑜轻轻摇了摇头,干净利落的把戒指从沈夫人的手指上拔了下来:“可是戒指缝里还残留着昨日本宫礼服上的金粉。”
说着,桑姒瑜松开沈夫人的手,将戒指双手送到了皇上面前:“父皇,儿臣猜测,动手的人是沈三公子身边的随从,至于他下手的原因嘛,恐怕是受了沈夫人的指使。”
这太匪夷所思了。
就连皇上脸上都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态。
皇上看着桑姒瑜:“沈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桑姒瑜笑笑:“大概是不满沈三公子一意孤行,自甘堕落的做本宫的驸马吧。”
听到桑姒瑜这么说,沈夫人的脸上一闪而过害怕的表情,不过也只一瞬间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可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就这一个表情也能猜到真相应该就是像长公主说的那样。
很不可思议,但却又好像理所应当。
沈家百年清誉,却因为沈家三公子甘心给名声最不堪的长公主做驸马而蒙上了尘土。
连带着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以及其他的公子小姐们都被人笑的不敢出门了。
长此以往,沈家还有何颜面继续待在京城?
既然不能阻止沈青厘自甘堕落,那么就只有亲手除掉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沈夫人的痛苦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可在她眼里,她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所以她始终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至于加害者就是桑姒瑜和沈青厘。
所以她的愤怒怨恨疯狂全都毫无破绽。
如果不是那枚戒指,桑姒瑜未必会这么快就怀疑到她的身上。
易地而处,如果是其他世家大族的嫡子害了家族的声誉,他们也未必不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
皇上把戒指交给大理寺官员之后说:“去查吧。”
有了皇上的首肯,大理寺官员当即就把沈夫人和沈青厘的随从给带走了。
至于后续如何,桑姒瑜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送走皇上和其他人之后,长公主府立刻闭门谢客。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开了后门,无数个丫鬟侍卫背着包袱离开了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