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青粟听着宫人的碎语,担忧的看向面容沉静的凌婉莹。
“无事。”凌婉莹摇头,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凌婉莹抬头,见苏瑾走了进来,轻声道:“陛下去了锦华宫。”
凌婉莹眸光微闪,锦华宫,齐月珍的住所,这个月已经第五次了,段离入后宫一共八次,五次去了锦华宫。
“那几位宫人已经移交至宫正司。”苏瑾说着,同青粟道:“莫气,她们年纪小,话多了些。”
青粟摇了摇头,“奴婢不气,奴婢只是心疼主子。”
宫中的一个月,青粟明白了很多事,说话也谨慎了许多,自从见到御花园的洒扫宫人因为触怒淑妃而被杖责后,她就知道,宫中人命是不值钱的。
“虽然不能见到他,但我想着这已经是离他最近的地方了,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能贪得无厌……”凌婉莹话虽这么说,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愁绪,美人蹙眉,惹人怜惜。
“这般,便满足了吗?”低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凌婉莹抬眸看去,是一身玄黑色衣服的段离,她瞪大眼睛,似乎很是诧异,“陛……陛下”
凌婉莹似乎反应不过来,清凌凌的眸中带着深深的茫然,陛下不是去了朝华宫吗?
是幻境吗?凌婉莹想,是幻境吧。
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她多期望手中有一把剑,桶入段离的心脏,看看段家的人血是不是如常人一般温热红艳,段家的人的心脏是不是如常人一般跳动。
见美人呆愣,段离似乎轻笑出声,走进屋中,低头凝视着传闻中对他痴心一片的女子。
肌肤白皙,柳眉弯弯,眸似幼鹿,身似幼荷,一身素色宫装,也不掩其明珠芳华,段离伸手,碰上那细腻白嫩的肌肤,指间移动,碰到那如朱砂般红艳的唇瓣。
凌婉莹只觉得段离的触摸如同毒蛇在脸上游走,让她觉得恶心难受,身子微微颤栗,她垂眸,避开段离的视线。
“不是期待朕来吗?如今来了,为何低头?”段离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
凌婉莹仿佛如梦惊醒般,喃喃道:“原来不是梦吗?”
随即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段离按住,鼻尖是隐隐的莲花清香,段离坐到凌婉莹身旁,原本还算宽敞的椅子顿时逼仄了起来,“用的什么花粉?”
“莲花花粉。”凌婉莹轻声道,不施粉黛的两颊带着桃花般娇嫩的红,她似乎有些紧张,看向宫女原先站立的地方,发现这小小的书屋内,不知何时只剩下她和段离两人。
屋外,苏瑾听着里面的声音,面色无波,她看着天边橘红色的霞光,似乎已经将整个倚兰殿笼罩,自从前日齐月珍给凌婉莹送来了书圣真迹,还提到了凌婉晴,她就知道,段离要来了。
锦华宫中,落梅看向面色清冷的齐月珍,疑惑道:“主子,为何是兰嫔?”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够痴情吧。”齐月珍想起好友凌婉晴说的话,她的胞姐因为秋狩中见了陛下一眼,便非君不嫁,茶饭不思,险些丧命。
齐月珍虽觉得这样的凌婉莹蠢笨,柔弱,但也不得不承认,也是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
因为同姑母置气,陛下便次次来锦华宫,人人都道锦华宫齐嫔荣宠不输甘泉宫柔妃,但齐月珍却看到了陛下眼底的不耐。
陛下不能再留在锦华宫了,不然,她就是下一个柔妃。
陛下和姑母母子俩的斗法,定是以姑母的退让为终,姑母对陛下有愧。
齐月珍想着,呢喃道:“希望我没有看走眼,让凌婉莹得宠,总比其他人得宠好……”
落梅不解,却不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今日墨梅姐姐去提膳,遇到了淑妃,被淑妃罚在青石路上跪了两个时辰,幸好陛下来了,特允锦华宫设小厨房,日后主子用膳方便许多了……”
齐月珍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今日是冲撞了淑妃,上次是冲撞了二皇子,再上次是竹园闲逛时被安妃嘲讽,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
齐月珍有些厌倦,她突然想,若是在位的是前朝的镇国公主,她现在是不是有更广阔的选择,而不是在这四四方方的宫中汲汲营营。
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齐月珍看着面前的梅花图,安慰自己总有心愿达成的一天。
倚兰殿中情意绵绵,段离看着凌婉莹书房里的诗书字画,没有半分诧异,在三年前镇国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求他一副画像时,段离便对这个仅仅是见了他一面便思念成疾的女子有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