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位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鲜活的色彩,天地间只剩下纯粹的黑、寡淡的白,以及介于两者之间、仿佛凝固了的灰。+h_t·x?s`w_.*n′e′t~地龙那本该泛着暗红光泽的鳞片,此刻也被这单调的色调彻底浸染,连最细微的纹路都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翳,仿佛从诞生起就属于这片死寂之地。
脚下的路更是诡异得令人心头发紧。踩上去时,鞋底传来的是如同踏在浓雾上的虚浮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无底深渊;可灵魂深处却偏偏涌动着一种莫名的踏实,像是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了命运早已铺就的轨迹上,虚实交织的矛盾感,让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不可捉摸的诡谲氛围里。
忽然,一阵若有似无的气流拂过——是风!可这风绝非凡间所有,它不带动半分尘埃,却能直穿魂魄,像是无数细若游丝的冰线,顺着鳞片的缝隙、顺着意识的缺口,一点点往灵魂深处钻。这便是传说中的阴风么?它没有方向,却又分明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牵引力,地龙化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股力量转动,朝着前方被灰雾笼罩的未知地带缓缓挪动。
沿途的山石更是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它们有的扭曲如挣扎的鬼影,有的尖锐似倒悬的獠牙,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山石的轮廓仿佛在随着阴风微微晃动,每一道沟壑、每一块凸起,都像是在无声地招手,引诱着、催促着他加快脚步,又像是在暗处窥伺,等着将这外来者彻底吞噬。
不知被阴风牵引着走了多少个时辰,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冥界的时间本就没有刻度,直到本体那道沉甸甸的指令猛地撞入意识,地龙化身才猛然惊醒——他此行的使命,是为兽界搭建轮回的根基!
回想渡劫的时候,虎涂正被紫黑色的雷霆包裹。他浑身的皮毛早已被灼烧成焦黑,骨骼碎裂的剧痛让他连嘶吼都发不出,意识在溃散的边缘反复拉扯。“要噶了么……”这个念头刚浮现,记忆的闸门便轰然炸开。
走马灯般的画面在他灵魂中疯狂回溯:第一段人生,他是山林里最孱弱的幼崽,为了抢一口食物要和兄弟姐妹撕咬,在猛兽的阴影里苟延残喘,最后却在保护母亲时爆发出惊人的勇气!后来成妖之后成为了一个妖王的手下。最后被一个狐狸精耍的身死道消;第二段人生,身为一个鬼魂来到冥界刚刚成为鬼差就被卷入了一场争斗中魂飞魄散。;第三段人生是属于虎涂的人生。和哥哥无忧无虑玩耍。看着哥哥加入军团,那一天父母把自己藏了起来躲过了怪兽的暴乱。村子里的人只活了自己一个人。最后浑身是伤的来到了哥哥的军团驻地……三段人生,三种选择,三种结局,此刻都化作最鲜明的灵魂印记,在濒死的剧痛中愈发清晰。,k,a-n_s\h!u.c·m?s\.*c·o*m`
地龙化身的意识与虎涂的灵魂在冥冥中产生了一丝共振。他忽然明白,这阴风牵引的方向,或许正是轮回的起点;而虎涂回溯的三段人生,不正是轮回系统最需要镌刻的生命密码么?阴风依旧,只是此刻卷起的,仿佛不再是冥界的死寂,而是兽界轮回即将转动的第一缕微光。
搭建轮回的第一步,便是要在虚无中凿出一条贯通所有兽界的路径。地龙化身的意识如利剑般刺破冥界与各域兽界的壁垒,无数道无形的脉络在幽暗里蔓延、交织,最终汇聚成一条横贯虚空的接引之道。从此,无论哪个角落的兽界生灵咽下最后一口气,魂魄都会被这路径上涌动的接引之力瞬间捕捉,如归巢的倦鸟般被稳稳牵引至此,再无漂泊离散之虞。
就在路径成形的刹那,兽界深处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震颤——那是兽界意志的回应。这股意志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怯意,再无半分之前的疏离。它怎敢不回应?虎涂本体手中那柄长刀,此刻正散发着令世界意志都为之战栗的威压。那是创世之际便存在的神兵,历经混沌初开的洗礼,在无数次法则碰撞中都未曾损毁分毫。
依照再创世的擂台规则,此刀早已与虎涂的灵魂深度绑定,是他与生俱来的本命法器,更是他自身力量的延伸。如今的兽界意志,根本没有与虎涂讨价还价的资本:天劫是他引入,硬生生补上了兽界缺失万年的惩戒法则;这方天地能在法则崩碎后重归稳定,虎涂居功至伟。它能做的,唯有顺从。
而随着兽界意志的妥协,冥界荒原的景象也开始剧烈变动。转过一道被阴风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山壁,眼前的混沌竟如潮水般退去。一座巨大的石台凭空浮现,台面平整如镜,边缘雕刻着细密的符文,在灰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弱的白光。石台中央,一根通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