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争论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变得更加尴尬。
“陈,”安德森及时插话,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看看这边的瓷器。我知道你精通瓷器,过来和我一起研究一下,我也正好学习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化解冲突的智慧,同时也暗示着对陈阳专业能力的认可。
安德森知道汉斯的想法,他一直对华夏古董专家看不上,当然对华夏的这些文物,汉斯几乎成痴迷状态。
汉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愤懑,他觉得这些华夏学者们,就像是守着金山银山却不知道挖掘的愚者。他认为,这么好的东西,华夏人为什么不好好研究,不好好延续下去,这简直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是对自己国家历史的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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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斯看来,华夏人对自己的文物缺乏应有的敬畏和深度理解,总是浮于表面,没有西方学者那种严谨的研究态度。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些珍贵的文物继续留在华夏,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应有的学术价值体现。
这种想法在汉斯心中根深蒂固,几乎成了他的一种偏见。
但汉斯并不怎么出国交流,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华夏,有耿老这样老一辈的人,也有陈阳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正在为自己的国家争取着国家艺术地位。
在安德森的热情引路下,陈阳的目光落在了一只静置于展厅中央的玻璃罩内、通体散发温润光泽的明代内府梅瓶上。
这尊梅瓶身形颀长,高约莫三十四厘米,瓶底圈足径不过十四五厘米,却自有一种玲珑秀雅的气韵。
细观其形制,瓶口微微破损,外翻的唇边厚如凝脂,短颈线条流畅,诉说着岁月流转的故事。丰肩敛腹的设计勾勒出柔和的曲线,瓶腹饱满却不臃肿,于静谧中透着灵动之美。
往下看去,瓶底向外撇出,圈足矮浅,边缘隐约可见一抹暗红——那是火石红痕,如同凝固的历史印记,无声地证明着它的年代久远。瓶底气孔处露出的沙底,未经任何釉饰,更添几分古朴自然的韵味。
目光由外及内,陈阳注意到胎体自上而下渐次增厚,触感细腻如绸缎,粉状的质地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叫人忍不住想伸手轻抚。
最引人注目的是肩部那两字醒目的青花楷款,“内府”二字笔划均匀有力,圆润饱满,像是饱经沧桑的老者,依旧保持着当年的端庄与威严。
此瓶通体施以白釉,釉层肥厚欲滴,在灯光照射下,更显温润如玉。尤其妙的是,局部堆釉之处,白中隐隐透出一抹淡青,如同山峦间薄雾缭绕,增添了一丝朦胧之美,令人观之忘俗。
明永乐内府梅瓶
陈阳认真的隔着玻璃柜子看着,目光如炬。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就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在凝视着神像一般。安德森观察着陈阳的表情,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年轻的华夏专家果然不同寻常。
安德森向旁边的工作人员招招手,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助理立即会意,快步走了过来。
“麻烦将玻璃柜打开,让我们的客人能够近距离观察。”安德森用他们本国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女助理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正确的那一把,轻轻插入玻璃柜的锁孔中。“咔嚓”一声轻响,玻璃柜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出来。
见到玻璃柜打开,陈阳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转过身,朝着安德森竖起了大拇指,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了真诚的感谢。
“安德森,还是你够意思!”陈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孩子般的纯真和兴奋。
说着,陈阳的眼角轻轻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汉斯,那个老头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专心研究另一件展品。
陈阳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不像汉斯那个大胡子,我都站在那里看半天了,他也没打开玻璃柜。”
这话说得既轻松又带着一丝抱怨,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自然。陈阳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汉斯听到,但又不至于显得过分挑衅。
“哈哈!”安德森爽朗地笑了起来,声音在展厅里回荡着,显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