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他尴尬的沉默片刻,声音不自觉的低下来:“……我帮你抓?”
孟扶光却弯腰洗洗手,将衣袖放下来,又光着脚上了岸。
璀璨的阳光下,她脚丫莹润玉白,仿似在这石板上闪着光。
俞白景看了眼,无意识的红了耳根,面颊上也觉得滚烫,连忙迈过脸去。
孟扶光没注意他的异样,放下裤脚,然后拿来鞋袜穿上。她回俞白景的话:“不必,这溪水里的鱼不好抓。”
等俞白景再抓几条回来,好几个使臣都过去了。
俞白景闻言有些歉疚,却又不知如何补偿。
想到随行御士可能捕了猎物回来,他便邀请孟扶光一同去吃烤肉。
余定和章恙两人跟在公子项竹后面,见俞白景和孟扶光回来,章恙的视线又落在了孟扶光身上。
还是余定开口:“再看下去,国君定会挖了你的眼珠子。”
章恙这才被吓得回了神。
此后哪怕孟扶光就是从他身边走过,他的眼睛也不敢再乱瞟。
众人在这郊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本以为天色再晚一点就要返回都城,谁料俞白景压根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要往更远处的乡邑去。
百里竫有些诧异,公子项竹思索片刻说道:“这几日,国君怕是要在外面亲眼看看称贷百姓的日子,所以我们应当都回不去。”
在外游玩只是个噱头,自家国君向来都是个重国事的君主,又怎可能把时间浪费在游玩上边。
定息一事还没有解决,这块大石头压在国君心上,已经叫国君许久吃不好睡不好了。若能早点解决了,也能早点了却这桩心事。
百里竫好似明白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眼前方的国君。对方正在和孟国女公子说话,因为二人之间的身高差异,国君微微低下头,露出半边侧脸来。
微扬的眉头和上扬的唇角,都可以看出国君此刻心情很不错。
也是,只要孟国女公子在,国君的心情一向很好。
百里竫又不由得想,若是女公子能嫁给国君,做他们俞国的君夫人就好了。
脑中胡乱想着这些,众人都登了车,百里竫便也骑马往前去。
在天黑之前,众人赶到了另一个乡邑。
这里明显要比国都外的乡邑更加贫穷,一眼望去,几乎连几间完好的房屋都看不到。街上更是没有多少行走的人,更别说那些鸡鸭猪狗等家禽。
国君要落脚,百里竫自然要先去寻落脚的屋子,也不知他与什么人交涉的,最后寻了间还算不错的民居。
与其他民居比起来,至少这家的屋子不漏水也能遮风,房屋还有两间,够贵人暂时歇息。
俞白景几人进入院子,来交涉的是个中年男人,听着年纪不大,但是看起来却是饱经沧桑。
男人话不多,也不喜欢和这些身着华贵衣裳的人交流。直到公子项竹拿出肉糜、吃食作为报酬,他脸上的神色才生动起来。
俞白景有意与其交谈,公子项竹便也好言好语的去和这男人说话,又用些零嘴骗了几个小孩子前来。
男人说这乡邑里的人都几乎走光了,有的被抓去当白徒充丁,有的因为高额债息活不下去,一死了之。还有一些因为上战场当了逃兵,也不敢回来,干脆进山当了野人……
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都使得他们回不了这个家。
公子项竹问他们贷息,男人本来是想说的,最后目光停在几人的衣裳上,又抿住唇敷衍过去。
孟扶光低声道:“有人已经提前警告过他们了。”
明显是定息之后,全国的士族大夫对称贷之事都警惕起来。
所以他们私下用了很多手段,不管是什么人来,都不准这些乡野百姓透露称贷事宜。
俞白景见对方不说,也知道是有苦难言,便不强迫,只叫他回去好好休息。
随后天色暗下来,公子项竹和百里竫乔装一番出去,依旧是打听贷息的事,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寥寥无几。
这些人,没有人愿意透露贷息的事。
俞白景倒也不气馁,他坐在黑暗中,心平气和的说:“这里的人不愿意去,寡人就不信去更远的地方,还有人不愿意说。”
众人便明白,国君明日还要再远行。
大家这趟出来本就是办事的,也没有任何怨言。
独独孟扶光,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换了个地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