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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行十二年,一直修的不是心,是恐惧。”
“我怕宗门清理,怕法力倒退,怕魂种断层,怕别人骂我天赋差。”
“我怕得太多,修得太少。”
“我从今天开始,要改。”
“我不想怕了。”
说完,他鞠了一躬。
没有拜师,没有跪,只是鞠躬。
他是真的尊敬。
陈长安点头:“我记住你了。”
“你名字叫什么?”
那人答:“林复。”
“复生的复。”
“我这一道,要重新修一遍。”
这一鞠,燃道坛算是真开了。
这一天,来听道的人超过一百。
到第七天,三千人围满归元旧台。
再下一月,燃道坛传出第一卷《问心七讲》。
一夜之间,被十几个小宗门翻录、抄写、流传。
中州修界不承认他是正统道宗,但没人敢说——他讲得不行。
讲不明白的怕他。
讲得清楚的尊他。
没人能无视他。
燃道坛,点燃的不是火,是整片修界压着不敢开口的那一批人——
他们找不到门。
陈长安,就给他们开了一道。
那天晚上,余晗坐在坛后看他。
陈长安看着她:“你觉得我是不是疯了?”
她说:“你讲这些,确实不像个修士。”
“但你要真疯了,那我觉得……我活得挺对。”
“我陪你疯。”
《问心七讲》流出去那天,陈长安其实一点都没惊动。
那玩意是他随手说的,压根没当成什么宝典。
可到了第八天,就开始出事了。
有人在市集上摊开了“七讲抄本”,还自称是“陈长安亲传,问道山外修正本”,底下贴了个价格:
“一金灵,七讲打包。”
问道山弟子路过直接愣住了,拿起来一看,还真是七讲的内容,但多了一堆“注释”和“理解”。
比如:
“第一讲:你怕不怕?——讲的就是修士要克服恐惧,多贴身符,多避难阵。”
“第二讲:你讲没讲?——强调传播理念的重要性,要多拜讲师,多入讲道社群。”
陈长安看了一眼,当场火了。
“我讲个屁讲的是这个意思?”
“我那是让他们自己问清楚,怎么就给你总结成‘买灵宝’‘信教团’了?”
余晗看着也有点沉不住气:“你是不是该整顿一下这些外传乱搞的?”
“现在坊市上流的那本,还有插画。”
“你都快变卡通人物了。”
陈长安咬牙。
“行。”
“那就再开一次坛。”
“我不改你们,我就把话讲明白。”
“我说得越清楚,你们越不好意思乱编。”
于是,燃道坛第八日没停。
陈长安自己挂出一块新匾:
【问心外传,一字未讲。】
【七讲之外,皆为妄语。】
再之后,他站在坛前,公开对所有修士讲了一句:
“你们谁传我的话——自己回家照照镜子。”
“你要觉得你能把我的道讲得明白,你就讲你自己的。”
“别打着我旗号骗人。”
“我怕你丢我的人。”
“你要是编我那几句话,说得比我还像真的,那你就别讲了——你替我活得都比我假。”
这话一出,那些小宗门立马噤声了。
一些散修原本还想靠抄七讲来赚点灵石,这会儿脸都挂不住。
可真传得快的,根本不是中州那一片人。
是西南边陲一带的散地修国。
那地方没多少大宗门,乱、散、贫,能修个基础术法就算祖坟冒烟。
七讲流进去之后,居然被当地一批山修当成“启蒙正典”抄着念。
不是他们别有用心,是他们真的——听明白了。
他们没多少法术。
没那么多讲坛。
但他们想“修清楚”。
一开始只是十几人,后来变成几十个山头开起小坛,挂的不是“问道山”三个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