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晓得她的臭脾气,虽觉得略有些不妥,但还是小心地应了,罢了,却悄悄去寻柳将军禀明此事。
柳将军却不以为然地挥手道:“这些事情都由夫人作主,不必特意报到我这里来。”想了一阵,忽又问:“前儿娄先生不是说小彭山有土匪为祸乡里,似乎还没定下来派谁去剿匪?”
管家心中微动,隐隐猜到些可能,面上却只一派沉着,正色回道:“昨儿娄先生和几位幕僚一直在商议此事,倒是不曾定下。”
“那就让二老爷去吧。”柳将军微微垂眼,把眸中所有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声音愈发地阴沉,“左右他闲着也没事儿,去了小彭山,倒省得……”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但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寒意。管家对这两日府里发生的事隐隐有些耳闻,闻言顿时心知肚明,立刻应下,旋即赶紧去了衙门向娄先生禀告此事。
且不说柳展鹏得知消息后如何勃然大怒,气冲冲地奔到府里要寻柳将军说道却被拦在大门外,气得当街破口大骂,最后险些被将军府的侍卫绑起来,周子澹这边儿却也不好过。虽说昨儿崔翔安很是异常地站在他这边狠狠地在柳将军面前给了他面子,但柳将军一走,崔翔安立刻恢复了先前讨人厌的刻薄姿态,一双犀利的眼睛总落在他身上,总是挑三拣四地看他不顺眼,更时不时地毒舌挖苦他一番,周子澹好几次被他气得直跳脚。
更要命的是,书宁始终不肯正面回复他的感情,她甚至不给他开口明说的机会。每一回周子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费尽了力气让平安把崔翔安堵在外头,好让他能向书宁表白,可不等他开口,书宁总能找到借口把话题给岔开。
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周子澹未免有些泄气,他甚至怀疑书宁是不是故意如此,至于原因——一旁那阴阳怪气的崔翔安可不就是么!
周子澹很郁闷,很纠结,就连柳将军终于发兵增援的消息传到的时候,他也未能开怀一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让人生不如死。”云泽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不是我说你,这世上的姑娘千千万万,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宁姑娘虽说家世好,相貌漂亮,但这大周朝未必就寻不到比她更好的。等你日后继位成了名正言顺的秦王爷,天底下的好姑娘都任由你挑……”
周子澹懒得理他,沉着脸道:“柳少将军此番领了有近一万军队过来,如此安置你可曾想好了?粮草、车马是否已准备妥当……”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直把云泽兰问得一脸郁闷,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不会是把这些事儿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吧?”
周子澹毫不客气地转过头去不看他,“怎么只有你一个?营地里还有长吏、参政,还有一大群幕僚,这些琐事难不成还要我亲自来管?”
云泽兰又气又急,跺脚道:“先前不都是你在管么?”
那是因为他以为书宁出了意外,一时间万念俱灰,只得让自己疯狂地忙碌起来,让自己累得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她。可是现在,书宁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被人另一个劲敌虎视眈眈,他哪里还有精神去处理那些琐碎的政事。
“左右这里离驻地也不远,若是有什么大事你便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旁的小事便由你与营地里诸位大人自专。”周子澹作出一副很是通情达理的模样,“深情款款”地朝云泽兰眨了眨眼睛,道:“驻地的事就全部拜托给你了。”
云泽兰顿时气得翻白眼。
…………
书宁最近的确没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她正在追查自己被害的线索。
崔翔安的侍卫们拿着书宁所绘的玉如意四处追查,终于在宁州城的一个当铺里找到了线索。铺子里的伙计说早些年前曾有人来铺子里当过这枚如意,因如意上的花纹十分特殊,所以才印象深刻。
书宁和崔翔安听到消息后,立刻就动身去了宁州城。周子澹虽有些迷糊,但也赶紧厚着脸皮一直跟了过去。
这个叫做富源来的当铺是宁州城的老字号,铺子里的伙计都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人,俱生得一双火眼金睛,自然能看出书宁一行身份尊贵,态度立刻变得谦卑而恭敬,待书宁拿出那张如意的图纸,那老伙计立刻恭敬地回道:“不错,这枚如意小的的确见过。”
周子澹自然也认得这张图,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书宁就曾托他去打听过消息,只可惜并未有结果。不想崔翔安手底下的人竟这般厉害,抢在了他的前头。周子澹见状,心中愈发暗恨不已。
“还请细说。”崔翔安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