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先确定我姓周,是店老板,才开始把事情闹大的。”
方珑睁大眼:“这又是为什么啊?”
周涯淡淡一笑:“小镇就那么大,生意都被我家做了,别人吃白果,自然得眼红。”
闻言,方珑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谁掐了一下。
而且这次有点儿疼。
“听你这语气,还挺自豪?”方珑不自觉地抠起甲缘死皮,闷声嘀咕,“所以这种事经常发生?怎么在家时没听你说起过啊?”
“这点破事有什么值得往家里带的?他们也没那熊胆敢把事情闹大,无非是想看我吃点儿苦头罢了。”
喉咙很干,周涯喉结滚了滚,才继续,“苦吃了,老子店照开,钱照赚。”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还真应了今晚光头说的,“嚣张”。
周涯不喜也不屑同行竞争,向来想着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但他管不住别人的想法。
小镇太小,市场就这么大,一块大饼,他占得份量多了,自然会被人盯上。
最近“阿哑”的名气确实大了一些,生意也比别家红火,枪打出头鸟,周涯早就料到不会事事顺心如意。
只不过,今晚方珑被牵扯进来,有那么几个瞬间,周涯很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把那秃驴打得满地找牙。
周涯往上走了两台阶,看着方珑说:“还有,今晚的事别告诉我妈。”
许是月光的缘故,方珑觉得他的五官和轮廓都柔和了不少。
光影的界线变得很淡很淡,像张随时能穿破的网。
她找回以往两人吵架斗嘴时的状态,刻意大笑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可都是我跟你说这句话。”
周涯浅笑:“对啊,没想到我居然有求着你别‘报告家长’的一天。”
方珑定定看了他几秒,在心跳开始加快之前,赶紧转身,快步往上走:“行吧,以前你替我保密,现在我也替你保密一次。”
回到家,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客厅大灯,放轻手脚,直接回各自房间。
方珑先去洗澡,她没洗头,只淋了淋身子,很快回了房间,空出浴室给周涯。
周涯进了浴室,脱下衣服,背对镜子。
被酒瓶砸到的肩膀有些泛红,但没有伤口。
伤口在脖侧后方的位置,不过是指甲盖那么大的划痕,现在已经止血了。
不痛不痒,周涯没在意,照常洗澡。
方珑的衣服裤子都在洗衣机里了,周涯把自己的放进去,加了洗衣粉后启动。
两人的衣服在滚筒里很快搅在一起,她的红,他的黑。
周涯浑身有点儿燥热,只穿了条运动棉裤,上半身裸着,也没擦干,在阳台抽了根烟,等水汽被夜风吹得半干才回房。
方珑的房间门关着,门缝没有光亮,他在门外呆站了几秒。
到底还是没敲。
只是一推开自己的房门,他又愣住。
他的房间只亮一盏床头小灯,薄薄一层暖黄,温柔地落在盘腿坐在他床上的女孩身上。
这个画面,跟他许多个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这让他一时分不清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