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晚辈来继承宗祠,这是《大清民律草案》中的规定!”
叶长青说道:“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陶氏一族,我师父他们这一支就他们兄弟俩了,就算有其他姓陶的,也不是一个祖宗,不是一个祠堂!”
黄玉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我们现在再来说一下遗产继承和分配在大清律例中的规定,遗产继承不能说继承人,只能说是承受人,继承的是宗祠,而不是遗产,遗产只能是承受!”
“你师父这一支因为没有在生前确定继承人,所以他一支宗祠算是绝户了!现在就来说遗产分配承受的问题,按照《大清民事草案》的规定,在没有宗祠继承人的情况下,遗产的分配次序应该分别是第一,妻;第二,直系尊属;第三,亲兄弟;第四,家长;第五,亲女!”
“按照这个规定,香凝小姐是没有遗产分配权的,她能够继承的财产就是她未出嫁之前,父母给她准备的嫁妆奁产,奁就是梳妆盒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能获得的财产就是梳妆盒和里面的东西,在这里指嫁妆!”
“按照康熙年间制定的遗产继承分配条例,在没有亲儿子继承宗祠的情况下,又规定亲女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的遗产,其他归宗祠继承者,可是这个规定是为旗人而设的,香凝姑娘是汉人吧?”
“是的!”叶长青说道,又问道:“这么说按照遗产承受次序,我未婚妻没有遗产承受权,就只能拿走嫁妆,其他的一切财产,包括医馆、药材、器物都要判给给陶仲霖喽?”
“理论上是这样!”黄玉麟点了点头。
叶长青忍不住骂道:“这万恶的旧社会,这是什么狗屁律法嘛?连亲生女儿都没有遗产继承权,遗产要全部归兄弟所有,难怪我师父刚死,陶老二就来赶我们走,敢情他还真没错!”
黄玉麟笑着说道:“叶先生如果想赢这场官司,也不是没有办法!”
“叶先生,我原本以为把陶仲霖的诉状压下来就会没事了,但是这事出乎我的意料,今早东瀛领事馆的领事阪垣直进来到法领馆,当着公使兼总领事康德的面重新把一份诉状交给了我,原告还是陶仲霖,被告是您和您未婚妻!”
“这次对方只怕是来者不善,我不清楚东瀛人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但诉状肯定是压不下了,现在您只能应诉,我觉得您最好请一个懂大清律法的律师来处理这件案子,开庭之前,我会向主审官打招呼的!”
清廷虽然被推翻了,民国都建立两年多了,但诸事纷乱,袁大头刚刚正式担任大总统,民国还没有自己的法律,各地还在沿用大清律法审案判决。
“行,我知道了!”
叶长青面沉如水的放下了电话。
这里面竟然有东洋人的影子,难怪陶仲霖那老小子胆子变大了!
思索一番后,叶长青又拿起电话打到制药公司的办公室找宋汉彰。
“宋先生吗?我是叶长青,你认识上海滩比较有名的律师吗?打民事官司的!哦,好,好,我知道了!”
宋汉彰在电话里给了叶长青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半个小时后,叶长青在一家咖啡馆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了面。
“是黄律师吗?我是叶长青!”叶长青笑着向黄玉麟拱了拱手说道。
“叶先生你好,我是黄玉麟!”
叶长青招呼道:“黄先生请坐,喝什么?”
“来一杯咖啡就行了!”
叶长青招来侍者给黄玉麟送来一杯咖啡。
黄玉麟放下公文包问道:“叶先生,说说你的案子吧!”
叶长青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在叶长青的讲述中,黄玉麟也逐渐明白了这件案子的情况。
当叶长青讲完之后,黄玉麟问道:“叶先生,也就是说您现在和您师父的女儿,这个叫香凝的姑娘还没有完婚,但是你们是有婚约的,而且是您师父定下来的?”
“没错!”叶长青说道。
黄玉麟问道:“有婚书吗?”
“有!”
黄玉麟又问:“您这个未来姑爷是以赘婿的身份上门进入陶家,还是您要娶香凝小姐过门呢?”
叶长青闻言问道:“这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因为这关系到继承权的归属问题!”黄玉麟说道。
叶长青说道:“当时确立婚事的时候,师父没有说,婚书上也没有明确说明这一点!”
黄玉麟沉吟一下,问道:“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