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冷,也落笔稳健。
他?誊写到一半时,考场中又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突然下雨了?!”
“考棚怎么会漏雨?我的答卷被洇湿了!”有考生惊慌失措地哭嚎,甚至试图找衙役换一张新的。
此刻,县试考场外,等候的考生家人也都焦急成一片。
他?们身上?有的裹着冬日的夹袄,有的披着披风,像是匆忙从?家里取来的。
不少人手里还拿着厚实的衣服,焦急地看向院内。
“早不冷,晚不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冷!”
“又刮风又下雨的,我儿?那三件单薄的衣裳怎么扛得住?”
衙役在考棚内紧急发了油纸遮雨。
顾璋等纸上?墨迹干了,又等了一会儿?,雨停了之后,就将?答卷交了上?去。
他?答得快,这会儿?许多人都还没答完,他?就在门口等待,要凑够五十人才能放行?。
不过这块倒是比考棚暖和多了,还能活动身体。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陆续有人出来。
有零星几个,发丝额角都还带着点?湿痕,但也不显狼狈,面色坦然自若,显然也如顾璋一样胸有成竹。
他?们看了顾璋一眼。
见他?年?纪小,还以为是提前放弃了,也没在意,只是都有些羡慕顾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谈起了今日的天气。
“方才真是冻死我了,若不是平日习字下足了功夫,今日提笔悬腕恐怕要发抖。”
“文兄发丝怎么湿了?可是考棚漏雨?”
“无?碍,只打湿了点?素纸。”
霍问青很快也出来,一出来就朝顾璋使了个感激不已的眼色。
集齐了五十人,便开了大门。
他?们一出去,门口等待的人便呼啦啦地围上?来,面色焦急,不断向内张望。
“我儿?呢?”
“快,披件斗篷,咱快回家洗个热水澡。”
“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影响,你夫子可说?你稳中的!”
顾璋才从?人群中走?出来,就遇到霍父朝他?走?来。
他?带着霍问青,满脸感激道:“真是多亏你提醒。无?论问青此次是否考中,以后永河村的药材,我们霍家都全?收下,保证价格公道。”
闻言,围上?来的顾方正顿时满脸笑容。
他?俩笑着寒暄时,顾璋被迫喝了一碗姜味极浓的姜汤。
又等了两?拨,虎头也出来。
***
这次县试坎坷又充满惊险。
参加的人又多,往年?都没有参考的价值,大部分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京城传来消息——宁都府征调兵卒,前往边关?抗击突厥,一户一男丁。
消息比政令先一步到达,说?得并不清楚,却让等待放榜的日子,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不少人家筹划起卖田卖地、开始四处奔走?,找亲戚借钱。
参加了科举的人家,也都耐不住性子,焦躁无?比地在家问考生:“考得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县衙。
一群人正在评县试答卷。
有老者看着答卷上?的水渍和晕开的墨,犹豫道:“这种该如何评判?”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对征兵的皇令,都有些不忍心按照惯例将?话说?出口。
他?们最?后商议,“不如咱们先照常批?等最?后交由?吴县令定夺?毕竟考棚漏雨,也非考生所愿。”
“如此甚好。”
两?日后。
除去大片空白的,没写完的,污损太过严重的,所有完整作答的答卷,都被评阅完毕。
吴县令身着官袍,走?进了这间屋子。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
一老者作为评卷官代表站出来,拱手恭敬道:“县试答卷我等皆已评完,只等您下令除去糊名?,定下案首。”
吴县令走?到书桌前,随手翻阅答卷,查看情况。
还没翻几张,就看到了被雨水污过的答卷,几滴雨水的痕迹将?墨汁晕染开,形成了一小团明显的痕迹。
他?眉心紧皱,厉色道:“这种污卷如何能放在里面?”
“可考棚漏雨实非考生所愿,而且,如今征兵令恐怕马上?要到咱们宁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