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一直就着夜明珠昏黄的光芒,望着燕澜的侧脸。
发了片刻的呆,她反应过出来的。”燕澜不觉得这是狂妄:“神明切断与人间的通道,原本就是想让世人逐渐学会主宰命运,只是我们都习惯了屈从于强大,时常忽视自身。”姜拂衣沉默片刻:“大哥,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我不希望你做神明,你不要做神明。”燕澜不解:“嗯?”姜拂衣微垂睫毛,半响才道:“我害怕的是人情。”剑笙前辈对她有恩,而她的无心之举,导致巫族的心血付诸东流。“我怕你和你父亲,都会后悔之前帮扶了我这个祸害。”姜拂衣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才是我真正害怕的。”至于神族,姜拂衣想要打破极北之海的封印,原本就是在对抗他们。燕澜先前讲了那么多关于她的惨况,都没见她伤感。自己本想安慰她,为何适得其反了?燕澜无措道:“你莫要揽责上身,你怎么会是祸害?你是我见过……”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单是这份知恩图报的心,便已经胜过许多人。姜拂衣朝他望过去:“揽责?最喜欢揽责的是你吧,你心中可怜我,认为我无辜,愿意拯救我。但你怀疑自己体内被你母亲封印着怪物,你的宿命是被神剑杀死,你却不觉得自己可怜无辜。”她能感觉到,燕澜那句“我来做神明”,还有另一层意思。若真有需要,他会和体内可能存在的怪物同归于尽。燕澜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你我不同,我身为巫族的少君……”“你就是你自己。”姜拂衣打断他,“无论奉献牺牲,还是苟且偷生,都得是你想,你愿意,你凭心无悔。而不是你身为谁,要做什么,必须去做什么。所以大哥,我不愿你做神明,我希望你只是你,修你该修的道,走你该走的路,不要给自己套上任何枷锁。”她这番话,不否认有所图谋。她不想往后救母亲出海时,必须对抗燕澜。但更多还是不希望燕澜屈从于宿命。燕澜眼中波光微动,许久说不出话来。他怕失控,慢慢收回看向她的视线,但又忍不住望向自己覆在她手背上的手。而姜拂衣也随着他的视线,瞧见自己被握住的手。先前满腹心事不曾在意,她直到此刻才发现。未曾多想,以为这也是燕澜的一种安慰。自从苏醒之后,随着心脏不再跳动,姜拂衣的体温很低,手一直是冰凉的。燕澜和她截然相反,虽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沉稳性格,身体却像个火炉子。此刻,仿佛有股暖流从他手心溢出,渗透姜拂衣的手背纹理,融入她微凉的血液,为她增添了一点温度。人越是缺少什么,就会格外想要获得什么,姜拂衣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些贪恋这点温暖,甚至从心底想要获得更多。下意识翻掌()?(),与他的掌心相贴。
燕澜长睫轻轻一颤()?(),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姜拂衣却又分开五指?()_[(.)]???.の.の?()?(),从他指缝之中钻出()?(),
紧扣住他的手。
燕澜眼中,她那五根手指犹如藤蔓,不只缠住了他的手,连他整个人都给缠绕了好几圈。勒的他呼吸不畅,又动弹不得。姜拂衣反应过来不妥,瞧见燕澜并没有挣扎排斥,心想他才目睹过她被“杀”的场景,正可怜她。大哥心善,之前都能答应渡她一口阳气,应该不会介意多给她这一点温暖。再说那口阳气,姜拂衣禁不住想,连手心的温暖她都有所触动,自己会不会真就缺这一口阳气?如此一想,她竟觉得心头发痒,被这股痒意勾着,蠢蠢欲动的想要尝试。甚至有些理解了暮西辞口中的先祖,为何要去寻找一位令他心动心碎的人……姜拂衣立刻打住这个念头。可怕,简直像个想要吸取阳气的女鬼。“谢了,你的阳气真的很管用。”姜拂衣松开他的手,又赞美道,“难怪大哥结印施法时,会比其他秘法师更好看,原来是手好看。”骨节分明,白皙细长。燕澜没有任何的反应。“大哥。”姜拂衣喊道。燕澜好半天才支吾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