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她打算将他扔进风月之地,令他担忧了一路。
他心中正七上八下,忽见姜拂衣变成了一柄银色长剑。
长剑躺在床铺上,说道:“你说说看,订两间房是不是浪费?”
燕澜:“……”
姜拂衣见他微愣的模样:“看样子,我以前不会如此?”
燕澜反应过来,微微摇头:“以前不曾见过,你才学会的?”
姜拂衣道:“我先前重伤醒来时,便是这种形态。我发现变成剑的时候,不必修炼,也能吸收灵气。所以我现在需要休息的时候,就会变成这种形态。”
若不是顾念燕澜需要正常的睡眠,她根本不必住在客栈里。
再让她花钱多订一间房,那实在是太浪费了,姜拂衣可舍不得。
燕澜猜到她之前失踪,可能是像昙姜一样变成了剑,却没想到她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幻剑。
姜拂衣见他依然站在门口:“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昨夜一宿没睡,你该休息了。”
燕澜面露难色:“阿拂,我昨夜就不曾沐浴……”
姜拂衣懂了。
客房内虽然有浴桶,但他肯定用不惯这种寻常凡品,便从同归里取出来一个大浴桶,以及一个玉质水壶。
这水壶姜拂衣研究过,容量惊人,盛的是温泉水。
浴桶和水壶先后从剑身中飞出去。
浴桶落地,水壶悬空倒水入内。
姜拂衣实话实说:“我醒来以后,用过几次,你不会介意吧?”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但瞧见那本神交的书,自然觉得拿来用没有问题。
燕澜望着正注水的浴桶,眉头揪了起来:“你以前也用过,只是……”
姜拂衣不解:“什么?”
算了。
燕澜搬了屏风来,隔在浴桶和床铺之间。
解下狐裘披风,搭在屏风上。
姜拂衣这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趣,我若想偷看,屏风挡得住?()?()”
燕澜并不是防她偷看,这扇屏风,遮挡的只是他的难为情罢了。
他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道:“还得麻烦你,取件寝衣出来。()?()”
姜拂衣从箱笼中随便取一件,扔去屏风上。
想了想,将客栈的被子和褥子扔去椅子上,从同归里取出来一套。
屋内静下来,姜拂衣听着衣料摩挲的声响,又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中逐渐蔓延出一些奇特的感觉。
“大哥。()?()”
她喊。
“嗯??()_[(.)]???@?@??()?()”
燕澜隔着屏风回应,声音有些哑。
长剑从床沿一侧,滚到另一侧,又滚回来。
她想让燕澜说说话,不然感觉怪怪的。
但这样说,似乎更怪。
姜拂衣捋不清这种感受,抛诸脑后:“我还需要养伤,先休息了。”
燕澜答应一声。
姜拂衣提醒:“幻剑状态下,我会睡得比较沉,但你不用担心,整个客栈都被我的剑气环绕,若有异动,剑气会提醒我,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好。”
燕澜沐浴过罢,换上寝衣,绕过屏风回来床边,那柄剑悄无声息地躺在褥子上,好像真的睡着了。
燕澜小心翼翼地面朝她侧躺下,不知道幻剑时,她是否能感知到冷热,还是轻轻为剑身搭了个被角。
距离昨夜重逢,已经过去整整一日,却直到此刻与她同塌而眠,燕澜才有了真实感。
他逐渐入睡。
身畔是所向披靡的利刃,燕澜无比心安,三年来,第一次睡得踏实。
……
翌日一早,他们继续出发。
夜晚,仍是同住在一间房内。
耗时半个多月,才抵达修罗海市外围。
登上前往内岛的船,燕澜陪她站在船头:“当时,我们就是在这艘船上,遇到的况前辈。他无法离开温柔乡,是以分身的形态,他的分身,是个很漂亮的孩童。”
姜拂衣听他提起况雪沉,心中莫名有些沉闷:“况前辈既然可以分身外出,柳藏酒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但是短时间内不行。”燕澜朝温柔乡的方向望了一眼,“小酒需要养伤,再加上封印动荡才平息三年,他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