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仙霞岭上
“弟兄们,动静都小点儿,别让关上那帮鞑子听到了!”
朱成一边嘱咐着手下军兵,一边加入到了伐树的行列,在伐树这件事上,徐公辅没听朱文正,他没拍什么千户,而是将朱成这个试百户给派了出来,由此可见,朱成在徐公辅的心中,那是有着多么沉稳的印象
“朱百户,不用这么小心,关上那帮鞑子,每天都是便站岗,便喝酒,你就算走近了,他们都未必能反应过来呢!”
作为地道的浙东土著,方国珍那是深知关上那帮鞑子的揍性,可朱成听到他这话后,却是一边拉锯一边费力的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方将军,您也不想首功泡汤吧!”
作为朱文正手下的热门将领,朱成从心里,那是看不起方国珍这种降将的,在他的心里,所谓的贤臣名将,那就只有一个标准
文死谏!
武死战!
这六个字,就是朱成心中的标杆儿,方国珍的投降,虽然让台州数十万百姓免于战火,可他的行为,和当年后蜀的孟昶,南唐的李煜,并无区别,唯一让他和这些人不一样是,他的身便,是既没有花蕊夫人,也没有大小周后而已……
“唉!老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降将,但你想想,如果我死硬到底,那是个什么结果?不瞒你说,我在台州城内,已经准备好了五百大桶的火油,准备在最后时刻,直接毁了这座,我一手建造的城池,可到了最后,我想想城中的百姓,妇孺,老弱,便觉得,我自己这名声,也算不上什么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方国珍这话,倒是颇为打动人,朱成听到他这话,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锯子,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觉得,现在的你,不该活着站在这里,而是应该自刎于台州城墙之上而已”
额!
朱成这话,算是彻底将方国珍弄无语了,看着方国珍那不解的样子,他又说道
“武将,尤其是向你这种坐守一方的诸侯,更是应该有气节才对,可在你身上,我看到是谄媚逢迎,溜须拍马,说实话,如果不是在台州城内,见到那帮武将叫你一声大帅,我是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就是割据浙东数年的方国珍!”
鄙视也就算了,还被人头头是道的说出鄙视的原因,这让方国珍太心寒了,这些日子,他曲意逢迎,各种狂拍朱文正的马匹,那还不是为了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现在的他,只想过好以后混吃等死的生活,至于别人想说什么,那就随他去吧!
延平府内,陈友定住所
“父亲,仙霞关那里,守得住吗?”
陈宗海一边将手中的斗篷披在父亲陈友定的身上,一边轻声问道,陈友定听到这话,却是轻叹一声道
“柏帖木儿这人,对朝廷倒是够忠心,就是人狂傲了些,仙霞关那里,地势陡峭,只要稍加防备,问题不大!”
这话,陈友定自己都有些不信,柏帖木儿那是个狂傲到了极致的人,甚至在很多时候,这家伙都自持自己的蒙古贵族身份,不将自己这个福建的实际统治者放在眼中
“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派人去仙霞关督师吧!不然,依靠那帮蒙古兵,怕是很难守住那里呀!”
身处军中的陈宗海很清楚蒙古兵的德性,更加知道,这帮早就想回草原老家的家伙,根本无心来守福建这个他们陈家父子的地方
“不能这么做,柏帖木儿被我赶到仙霞关,已经是很委屈他了,如果我们再派人去督战,那朝廷就会将我和那些假意投降的人,视作同类,那样的话,咱们的处境,可就更加艰难了!”
前段时间陈友定派兵偷袭朱元璋的后路,这已经是得罪了起义军,如果这时候,他再将这帮元鞑子惹急了,那自己可就是耗子进了风箱里,两头都受夹板气了,所以,他是宁可丢了仙霞关,也不会去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陈宗海毕竟是年轻人,他的想法,跟他父亲可不一样,在他看来,仙霞关这种险要的关隘,那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由这帮元人来守,那是注定要丢的,不过,看着自己老爹那无奈的脸色,他也只能是无奈的说道
“既然,父亲心中有数,那儿子我也不多说了,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陈友定听着儿子无奈的话语,也只能是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睡了
仙霞岭
“大都督,树木砍伐,基本已经完成,昨晚我趁着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