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跑得精疲力竭,眼前一阵晕眩,她伸手扶住高架桥的围栏,目光所及,看见自己的手臂上鲜血不停的流着。
她才切切地感受到这个病的严重性,其实慢性的和急性的病情都一样罢了。
即便吃药控制,白血病的病因始终存在。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向晚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继续沿着高架桥往前跑。
警察就在附近,很快便会赶来,她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砰,砰……”
两声响亮的枪声,仿佛要震碎了向晚的耳膜,子弹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几乎从她的身边划过。
向晚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的毛孔都在止不住地颤栗着,转头看去,竟然是安璟玉手指扣在黑色的枪,一脸阴狠地望着她。
安璟玉不但持刀伤人,手里更有枪,过往车辆从向晚身边疾驰而过,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不轻。
这可是太平盛世呀。
警车相继赶到,安璟玉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路已经被她给走死,她都想好了,杀了向晚,然后自己再自杀。
看着警察下车时,安璟玉心一横,快速上前两步,将虚弱的向晚按在怀里,用枪抵在向晚的脑袋上,一把将她反靠在高架桥的护栏上。
下边正是望不到边的海,卷起一阵一阵的浪花汹涌。
由于失血过多,向晚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头重脚轻,半截身子都挂在护栏上,仿佛随时都可以掉下去,被一汪无尽的海水给卷走。
绝望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蚕食掉内心的温度,向晚声音虚弱而沙哑,极力平复眼前的晕眩,“安璟玉,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别再一错再错,即使你杀了我,法律……法律……也不会饶恕你。”
“自己死到临头还操心我的事,向晚,以后人间美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不过是我手中的蝼蚁,我要让你去死,这样我也许就会成为你的替身,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安璟玉一字一顿,声音夹杂着张扬的魅惑,快感卷走她所有的理智,神志在半疯半癫之间直接游走,手里的枪抵在向晚的脑后。
向晚拼尽浑身的力气想甩开安璟玉的钳制,然安璟玉却越按越紧。
“安璟玉!你就是一个疯子!谁抛弃了你,你就去挟持谁!为什么要来挟持我?我又何错之有?”
向晚的举动牵动在场民警的心,刑侦大队的队长小心地和安璟玉周旋,“请你赶快放了向女士。”
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已经将安璟玉团团包围住,然而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制止,其中一个警察疏散高架桥上过往的车辆。
解铃还需系铃人,云琰不顾警察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走到安璟玉的身旁,安璟玉用枪指着云琰,另一只手按住向晚。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将她推进海里喂鱼!”
云琰双手颤抖的仿佛是枝头枯叶,心中泛起撕扯般的疼痛,被他死死地压制着,“放了向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云琰看似平静的一句话,又深深地激怒了安璟玉,“我让你放弃向晚,和我结婚,兑现你少年时期的承诺,娶我为妻,携手终身不渝。”
云琰视线紧紧地注视着向晚的手臂,心脏骤然一缩,眼眸一冷,宛如青霜黯然浮上了无穷无尽的旷野之上,“安璟玉,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既然已经错过,你挟持向晚,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吗?只会让你我连朋友都做不成。”
安璟玉神色凛冽,面对无数的警察围攻,她干脆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和云琰冷然对峙,“当初你明明是爱我的呀,你还为了我,不惜花100万找向晚这个替身,你之所以会爱向晚,也是因为她这张脸长得像我,所以你还是爱我。”
向晚脸色惨白如纸,胳膊上的口子不停地向外渗出鲜红的血迹,云琰的态度也放缓许多,“只要你别伤害向晚,我什么都听你的,可别忘记你用了向晚三年的血,看在这个份上,你也不能伤害向晚,你我亏欠向晚太多了。”
云琰打算用人性的良知唤醒安璟玉最后的人性本善,然而他如何做,安璟玉始终面色肃然,不为所动。
向晚试图用手抢下按在自己脑门上的枪支,大不了同归于尽,也不能任由安璟玉挟持着自己。
同归于尽是她最后的挣扎与反抗。
故事的起源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她和安璟玉是因为长得像牵连在一起,如今也是因为长得像而结束!
原来故事的开始即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