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森寒气息、完全由某种漆黑如墨的巨石垒砌而成的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突兀地矗立在魔宫最高处的山崖之巅。
季清鸢一顿。这里就是观星台?它没有先前寻常宫殿的飞檐斗拱,比不得先前的大殿华丽,整体呈现出一种浑圆而扭曲的形态,如同倒扣的巨碗,又像一只窥视深渊的巨眼。漆黑的石壁上,布满了无数闪烁着幽蓝微光的繁复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和强大的禁锢之力却极为明显。怪不得,这般强的封印,甚至用了空间之力,怪不得宋听澜进不去。季清鸢正欲兑换道具,就见那女侍端着托盘,走向观星台侧面一扇不起眼的、同样刻满符文的黑石小门。就是现在!季清鸢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同鬼魅般骤然闪出,她选择的时机极其刁钻,正是那女侍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微微躬身自衣襟间掏出准行符准备进去的瞬间。她出手极快,又快又准,狠狠劈在女侍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捂住了那女侍的嘴。“呃…”女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却被她的手掌捂住,没发出一点声音,身体便软软地瘫倒下去。,e*r+c\i*y\a?n¨.`c?o!m′季清鸢眼疾手快,一把抄住托盘,另一只手迅速扶住昏迷的女侍,将她拖入旁边一处巨大的、布满苔藓的假山石阴影之中。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动守卫的声响。她飞快地剥下女侍身上的女侍外袍套在自己身上,做完这一切,季清鸢端起那个沉甸甸的托盘,上面放着几根颜色暗沉、散发着奇异冷香的线香,还有一个密封的黑玉小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那女侍低头直行的姿态,低着头,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拿着准行符走向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石门。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幽深、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香料燃烧后的余烬的味道。季清鸢屏住呼吸,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石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观星台内部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墙壁上那些流动的幽蓝符文提供着微弱、冰冷的光源。空气仿佛凝固的寒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巨大的空间内部空旷得惊人,中央区域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材料,绘制成一个庞大的法阵。法阵线条扭曲繁复,如同无数纠缠的长蛇,核心处摆放着各种的器物,刻满符文的兽骨、盛放着透明液体的水晶碗、几盏燃着的青铜灯盏,里面跳跃着幽绿色的光焰。法阵的核心位置,赫然矗立着一尊半人高的三足黑鼎,散发着浓郁的招魂与聚魄之力,正是聚魄鼎。不知为何,越走进来,她便越是不适。灵魂深处似乎正阵阵战栗,仿佛要被吸走一般。季清鸢强忍着心头的惊悸和不适,不敢多看。她端着托盘,佯装恭敬地低着头,眼角余光却如同最灵敏的探针,飞速扫视着四周。 空间很大,却没什么人,极其空旷。季清鸢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一丝。若是那巫师在这儿,恐怕想拿残卷还要难一些。她按照之前偷听到的那般,将托盘小心地放在法阵边缘一张同样刻满符文的黑石矮桌上。放下东西,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借着转身的姿势,迅速从宽大的袖袋中摸出了那枚微微发热的罗盘。小巧的罗盘在她掌心不安地震颤着,那枚细长的指针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拉扯,剧烈地左右摆动了几下,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指向了观星台深处。那里,并非平地。视线尽头,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由同一种漆黑巨石垒砌而成的三阶圆台。圆台呈完美的同心圆状,一阶高于一阶,如同通往幽冥的阶梯,静静地悬浮在庞大法阵的核心上方。罗盘所指,正是第二阶圆台。残卷,就在那里。季清鸢呼吸急促了些,小心翼翼地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往圆台处走,距离在无声的挪动中缩短。当她终于靠近圆台底部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却骤然袭来。那寒意并非仅仅作用于肉体,更像是一种直刺神魂的阴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向那悬浮的三阶圆台。第一阶圆台空旷,只有地面上流动的幽蓝符文。罗盘疯狂震动着指向第二阶。季清鸢的目光顺着指针望去——第二阶圆台之上,靠近边缘的位置,赫然放着一个古朴的、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