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线条锋利的脸愈发俊美贵气,也愈发冰冷。
狭长的浅金色眼眸里,情绪复杂难辨,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浅淡而久远的愧意,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只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瞬间便被更深沉的冷漠所覆盖。他目光落在身前两步正四处看的白袍剑修身上,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快找你要的东西。”他冷冷出声,紧紧盯着宋听澜的动作,“拿了,立刻滚出魔域。本尊的耐心有限。”若非心有愧意,他断不会一次次容忍这人。不过是要个东西,给他便是。除了他的夫人,这宋听澜要什么他都给的起。宋听澜一身白袍,与俊美得有些邪气的北冥离不同,他清冷似月,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却蕴着万年不化的寒霜。他并未理会北冥离的话,打踏入观星台开始,目光便极其敏锐而飞快扫视着空旷的观星台内部。心里却藏着几分焦躁不安。阿鸢呢?虚空石尚未传来消息,他并不知晓她有没有被发现。若她未被发现,他说出来,反而会暴露她的行踪引起北冥离的怀疑。*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他不敢赌,且北冥离依旧是这副冰冷无情的模样,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他只能尽全力搜寻季清鸢可能留下的痕迹。然而,视线掠过法阵边缘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招魂器物。目光落在第二阶,他正要去取,又随意地往上瞥了一眼,但就算这一眼…不受控制地,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那最高处的第三阶圆台之上!那里,静静安放着一具巨大的、通体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棺椁。冰棺晶莹剔透,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冻结空间的极致寒气,透过近乎透明的棺壁,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静静躺卧的女子。那张脸…那张脸…见他视线落在冰棺上,北冥离眉头紧蹙,声音冰冷:“那是本尊的夫人!”他愿意放宋听澜进来,是心怀愧意,但他的夫人,谁都不能带走!这里是魔域,纵使被宋听澜看到,北冥也不担心,这是他的地盘,就算是天帝来了,也不能在他这儿撒野。没了不樾天的束缚,这天底下,没人能引他忌惮。宋听澜却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转向北冥离,眼中燃起滔天怒火:“你竟敢将她的尸身囚于此地!”北冥离眸色一沉,袖中手指微微收紧:“本尊的事,轮不到你过问。”“轮不到我?”宋听澜怒极反笑,曳影剑已出鞘在手,“百年前你利用她解咒时,可曾想过今日?”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剑气已直劈冰棺!“住手!”北冥离暴喝一声,魔气轰然爆发。他身形如电,瞬间挡在冰棺前,一掌击碎袭来的剑气,浅金瞳中血色翻涌。“宋听澜,你找死!”季清鸢正自顾自想着,架着她的两个黑影卫就一停,二人齐齐恭顺喊道:“左护法大人。”季清鸢一顿,抬头,便看见一头银发半披,着一身黑服露出大半精壮的肌肉的男人正脚步匆匆往里走。这不是仝伯吗?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只轻轻扫过季清鸢,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停留,脚步匆匆地继续向内走去,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禀报。如今走得还不远,季清鸢屏住呼吸,脚下脚步刻意放慢许多,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听觉上,听着身后远处的动静。仝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修为加持下,依旧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禀尊上!那宋听澜又来了!”宋听澜?季清鸢的心脏一紧。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魔域?担忧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而身后却是一片沉默。殿内死寂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良久,北冥离那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响起,似乎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和不易察觉的厌烦。“他又想干什么?”季清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还想听下去,想听二人的对话。然而,那两名如同铁塔般的黑影卫,已经粗鲁地架着脚步越来越慢的她,拖拽着走远。“快走!”冰冷的命令不容置疑。季清鸢被二人带着拽着,拽入一条幽暗的小道,一路走了许久才出了观星台,又七拐八绕带到一间偏殿,直到被扔进偏殿,殿门紧紧合上,她才有些回过神来。宋听澜来了?他们二人…曾经就打过一次的人,此次对上,又能有什么好事?她抓了抓头发:“系统,宋听澜现在在哪?”系统语气有些惊奇,道:“北冥离竟然把他直接带进了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