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逃金军,如海潮退去。
完颜宗弼回首南顾,视线死死盯着一处。
平原之上,百余血骑如雕塑伫立。
大纛之上,“云”字飞扬。
完颜宗弼明白他败了!
岳云只用了四百背嵬,便是将整个战场盘活。
他每凿穿军阵一次,岳家军气势便是更盛一筹。
三十八次凿阵,颍昌守军甚至反攻出来。
纵使完颜宗弼亲自坐镇,金军也斗志全无。
近十万金军精锐,绞杀不了岳云部众四百背嵬,便注定了这一战的失败。
“大帅,让我再冲杀一次吧!”
斡勒嘎巴心有不甘请命,完颜宗弼摇头道:“此战就此作罢!整顿军马退守开封。”
如此惨败,完颜宗弼心中不甘远超所有人。
但失败是失败,战争是战争。
不甘、愤怒向来改变不了战局,他能做的便是咽下失败苦果,保存有生力量返回开封。
......
“他奶奶的熊,总算是赢了!”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你说这次大帅能赏咱们多少银子?”
“怎么着没人也能有百两白银吧!”
“嘿嘿,肯定不止啊!
咱们虽赢官人阵斩夏金吾,败斡勒嘎巴,大破金军,这功劳比天还大咧!”
“百两白银也够了,在我老家能买不少良田,到时候我老爹老娘也能躺着收租了!”
“别他娘的嘻嘻哈哈,没看到赢官人没动吗?
都给老子坐直,震慑那些金狗!”
众人议论之时,亲卫统领张彪阻止了众人的议论。
百余血骑,静默如雕像。
最后还是赶来的王贵、姚政二人,打破了静谧。
“小云,这次真他娘多亏你了!”
王贵伸手拍了拍秦萧,然后秦萧整个人便栽下马去。
这一战,秦萧燃尽所有。
当听到提示那一刻,他便是晕厥过去。
之所以能保持坐姿,完全是因为身体本能。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众人。
王贵等人七手八脚将秦萧抬起,便是匆匆率军回城。
“张彪,你他娘的是个猪脑子?
自家主将晕厥了,你还跟个蠢猪一样站在后面?
你要是老子亲卫,老子直接砍了你!”
安顿好秦萧,王贵指着张彪破口大骂。
老子就说赢官人怎么不率众追杀金狗,驻足坐望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晕厥也合理,毕竟他以八百背嵬先斩夏金吾,再败斡勒嘎巴,最后凿阵败金军,任何一桩战绩都算得上了不得,加在一起更是当世无双。
岳帅之子,有乃父之姿。
这样的人物,必然是岳家军未来领袖。
结果自家未来领袖都昏厥过去,麾下亲兵头子却跟个猪脑袋一样杵着。
但凡完颜宗弼率众杀个回马枪,岳家军未来领袖就没了。
只是骂张彪一顿,已经是王贵克制了。
“王将军,要不你还是打俺一顿吧!”
张彪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拧巴的站在原地。
“你还真他娘就是个贱皮子,你要是老子亲兵,老子弄死你!”
王贵抬脚轻轻一踹后说道:“给老子守好赢官人,他要是少了一根毛,老子活剐了你!”
......
与此同时,临颍县城,一场大战结束。
领八千精锐驻防临颍的完颜宗贤弃城逃走,得胜的张宪率部众接管临颍。
数百亲卫,十余将领拱卫张宪朝着县衙赶去。
“徐庆,你带人追击,不要给完颜宗贤喘息的机会,另外不要让他们逃亡颍昌。”
“李山,你领五百精骑,立刻援驰颍昌。”
张宪下达军令后,队伍中立刻有将领离开。
队伍继续前进,有将领上前问道:“张将军,那些协助金狗守城的狗腿子......”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张宪杀气腾腾说道。
“那他们背后......”
那名将领继续问道,但还没说完,便见张宪摆手打断。
张宪又何尝不知,指挥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但便是知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