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州
雨丝如愁绪般绵绵不绝,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x`x!k~a!n_s`h?u^w?u\.-c*o`m+
道路早已被雨水浸泡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沼,让人举步维艰。
魏军将士在这恶劣的天气中艰难前行,他们的衣甲被雨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冷得他们瑟瑟发抖。
长时间的行军和战斗让他们疲惫不堪,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倦怠与无奈。
山坡上,大片的魏军士兵在如蝗虫般密集的箭雨中溃退,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四处奔逃,试图躲避密集的箭矢。
车瑾站在阵前,看着山上巍峨的营寨,以及那些连滚带爬的士卒,心中一片冷意。
那营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死死地扼守着通往卧牛岭的咽喉要道。
将士虽然勇猛,但在这样的地形和敌人的顽强抵抗面前,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雍州军中的大将尉迟善,身着厚重的盔甲,手持一把长枪,眉头紧锁,沉声道:“防守此地的乾军将领是何人?很有点能耐。”
荡寇将军卫隆满脸不屑道:“兆州焉有名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齐¢盛_晓¢说*惘¢ ~首-发?”
韩璟道:“兆州还是有人才有的,此人堆石设卡,防御严密,毫不贪功,战术务实,部下士卒军纪严明,颇有章法。”
尉迟善微微点头,说道:“韩将军言之有理,此人确实不可小觑。”
车瑾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十分无奈。
继续强攻只会让将士们白白送命,于是只得下令前锋军收兵,在卧牛岭北扎下大营,等候余下的大军陆续前来。
不多时,监军左大用押送粮草来到军中。
左大用是左柏的义子,身材瘦小,面容阴鸷。
车瑾和军中将领一起接待了左大用,摆下了隆重的接风宴。
左大用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车瑾,问道:“车将军几时能攻下卧牛岭?”
车瑾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卧牛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计划派前军运石料木材建一条路,在靠近敌军工事的地方构筑防御工事和营寨,然后逐次进攻,拿下卧牛岭。”
左大用听了,脸色顿时变得不太高兴,冷哼一声,说道:“卧牛岭虽然地形险峻,但我大魏虎狼之师,威震天下,攻个山岭要如此大费周章?那何日才能打进雷阳,擒拿伪帝姬元景?”
“车将军应该知道,兆州山高路窄,运粮运物艰难无比,八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耗费巨大,如果旷日久战,虚耗国力,我没法向圣上交代,向朝廷交代。¨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
车瑾面色不虞,但碍于左大用的身份没有发作,沉声道:“卧牛岭上的乾军补给也不易,他们耗费的粮草军械不比我军少,乾军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我军稳扎稳打,拿下卧牛岭是迟早的事。”
左大用阴阳怪气道:“若是如此,车将军最好亲自上书朝廷,叙述此地的详情,毕竟,粮草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此时,在卧牛岭上,一个剑眉星目的中年男人正按剑站在拒马后面。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傲然挺立在风雨之中,对着身边的武将命令道:“派人去前面把坡上的陷坑挖一挖,能挖多深挖多深,多布置一些拒马、尖石、铁蒺藜和木桩。”
发号施令的乾军将领叫邓保山,出身书香世家,但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只好弃文从武。
三年前,他凭借着一身过人的武艺,得到了姬桂的赏识。
在姬桂驾崩,姬元景继位后,更是被委以重任,官拜骠骑大将军,统率七十万大军镇守南安郡。
邓保山巡视了一番,回到山岭上的营寨。
只见将士们正在修建棚屋,数十万民夫肩挑手扛,运送着粮草物资。
邓保山走了过来,一众人纷纷弯腰拜道:“大将军……”
“贺喜大将军首战得胜!”
一个文官满脸尊敬地说道。
邓保山反应平淡,不悲不喜。
他深知,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魏军来势汹汹,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
回到中军大帐,他对长史说道:“写封告急信去南安城,让成王尽快送二十万石粮草来卧牛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