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坐在床边,一碗酸辣粉像什么美味珍肴一般,你吃几口、我吃几口那样慢慢品尝,足足吃了半个小时。里面的肉臊,母女俩谁都舍不得吃,推来推去。到最后,母女俩一起哭了,眼泪中包含着太多心酸和苦楚。
什么时候,我和妈妈才能摆脱这种贫穷的生活呢?贺静怡悲哀地想。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再为钱发愁?
意志
星期四,晚上11点。琮州市江北区湖滨小区。
今天晚上不能再“那个”了。孙雨辰对自己说。前天晚上弄了两次,昨晚又弄了一次,已经严重超标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实际上,现在他都感觉肾脏部位隐隐有些酸痛。
孙雨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电子钟,11点。把电脑关了,睡吧。别想那些了。
他走到电脑桌前,移动鼠标到屏幕左下角的“开始”—“关闭计算机”。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手竟然没有听从大脑的指挥。鼠标点开G盘,一个新建文件夹里包含着四个子文件夹,分别是“日本AV女优”“欧美艳星”“台湾小妹”和“激情电影”。
鼠标点开了“台湾小妹”这个文件夹。孙雨辰的手在微微发抖。我在干什么?我……管不住自己了?他的肾又开始痛起来。
迟了。孙雨辰的眼睛一接触到这几百张图片的缩略图时,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仅仅是缩略图,已经将他点燃。他的下身蠢蠢欲动,难以自控。
他点开了一张图片。一个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围裙的女孩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像猫一样盯着他。
Oh,No……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了。
孙雨辰一张一张地浏览着图片,之前的告诫已经抛到了脑后。他慢慢褪下了自己的短裤,从电脑桌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
几分钟后,他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精疲力竭、全身虚脱。
又过了几分钟,他铆足劲儿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怎么这么贱?他在心中痛骂自己。连续一个星期了……每天晚上……再这样下去,我他妈真要精尽人亡了!
不能再沉溺于这些东西了,我要拯救自己。孙雨辰痛下决心,将鼠标移到这个文件夹上,点击右键,选择“删除”。
但是,在确认文件删除的时候,他却迟迟未能点下“是(Y)”——不是舍不得删除,而是他想起,这种决心已经痛下过无数次了。但每一次删除之后,他都会在几天之内,在网络上搜寻、下载和收藏更多。没用的,前面若干次都没用,这次也不会有用。
自从大学毕业后,孙雨辰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为了进入外企,他报名参加了培训班,以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脱离了父母的管束固然自由自在,但意志薄弱的他每天必须在涌动的荷尔蒙和自律之间作战。每天他都输得一败涂地。自律变成自慰。
怎么办?孙雨辰瘫在电脑椅上,无比苦恼。我就一直这样下去吗?白天的时候精力已经集中不起来了,但是一到晚上,又总是忍不住要……我怎么这么没用,管不住自己?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增强我的意志力?
力量
星期四,晚上9点半。琮州市江北区砂中路。
为了考到英语导游证,陆晋鹏拼命学习英语。对于他来说,导游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逃离这个城市,离开家最好的借口。
当导游的话,就可以一年当中绝大多数时间待在外地。陆晋鹏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儿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在高中时期就想到这个的话,大学就会选择旅游专业了,而不是令人沮丧的统计学。
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温暖的港湾,但在陆晋鹏心中,家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收容所,一个容纳他吃饭睡觉的盒子。
准确地说,这个概念是9岁那年形成的。那一年,陆晋鹏的父亲上吊自杀了,不久后,母亲带着他改嫁,他的生命中出现了“继父”这个生物。从此以后,他过上了寄人篱下、受尽欺辱的日子。
往事不堪回首。陆晋鹏在继父家待了13年,领悟到一件事——如果自己不想效仿亲生父亲的话,只有远远离开这座城市和这个家。
为此,他利用大学毕业前夕最后的时光报名参加了英语培训,只求考上导游证,以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远走高飞。
每天,陆晋鹏都在培训中心留到最后,然后一个人在街上徘徊,尽可能地延迟回家的时间。
但他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在公交车站,陆晋鹏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接着,两条手臂一起挽到他肩膀上。陆晋鹏左右一看——身边站着两个恶神恶相的男人,